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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可真到服藥的時候,應雪堂卻突然伸出手來,牢牢握住他的手腕,暴怒道:“你到了這個時候,還裝模作樣?”

顧懷昭生怕暴雨之下,藥丸化開,急得動起手來。

應雪堂使勁渾身力氣制住他,森然道:“你就算吃了,我也不會信。”

他說到這裡,看著顧懷昭慘白的臉色,自己臉上也血色褪盡,他頓了頓,身形在雨中彷彿凝固了一般,嘴裡卻還在說:“我從頭到尾,不過是玩玩,我……唔!”

應雪堂死死閉著眼睛,似乎在竭力壓制要脫口而出的惡言,沒等顧懷昭渾身哆嗦,說出些什麼,應雪堂忽然睜開眼,把兩人手中爭奪的曼陀丹搶先吃了下去。

顧懷昭這短短一瞬,竟是呆了。

等顧懷昭察覺應雪堂身體滾燙,一點點往地下軟倒,慌忙張開雙臂,用力攬住了他。

那藥性果然極猛,不過剎那,應雪堂臉上就泛起潮紅,眼中霧濛濛的失了光彩,靠在顧懷昭身上,聲音中竟是帶上了軟糯的鼻音,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陷在幻覺中,輕聲朝顧懷昭說:“剛才那些難聽的話,都是假的,師弟現在再問我啊。”

顧懷昭心跳的極快,拼命讓自己站穩一些,好支撐起應雪堂的重量。他從沒想過應師兄還有這樣一面,如果不是那丹藥劇毒,恐怕自己要存上許多丸,千方百計地哄應雪堂服下了。

應雪堂看他沒有說話,靠在顧懷昭肩膀上,呼吸滾燙,輕輕地說:“我是真心的,師弟現在問問我就知道啦。”

顧懷昭抱緊了他,幾乎要流下淚啦,柔聲勸他:“我知道啦。我們先回去,我去丹房領些甘草給你煎藥去,毒性很快就解了。”

應雪堂不知道聽到什麼幻聽,眼睛迷濛地望著他,急急地開口:“我早就動了心,只要你肯說,我什麼都信的。”

顧懷昭一顆心早已軟成一灘水,只是眼下並不是說話的時機,只好施展輕功,扶著應雪堂幾步一趔趄地往山上走去。

應雪堂聲音越來越啞,湊在他耳邊說:“我什麼都信的,只要師弟別這麼怕我。”

“我先前只是試探你一下,沒想到師弟這樣怕,我心裡喘不過氣來。”

“師弟寧願服這等陰毒丹藥,也不相信我的為人……”

顧懷昭想回幾句話,發現自己聲音同樣嘶啞,幾不成聲:“我知道錯了,往後一定改。”

應雪堂莞爾一笑,臉上潮紅一片,虛汗淋漓,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人還在不停吐露心聲:“師弟不要怕我,就算你做了天大的、對不住我的事,我也捨不得對你不好。”

“我真的……動了真心。我捨不得……”

“最多求求你,求你不要走。”

顧懷昭人已經蒙了,人渾渾噩噩地扶著應雪堂往前走去,直走到丹房門口,才回過神來,牙關打顫地回道:“我也是一樣,我心裡滿滿的全是師兄。”

應雪堂半閉著眼睛,身上被毒性撩得滾燙,反反覆覆在說:“我是真心的,先前說的,都是氣話,我真的動了心。”

顧懷昭把他扶著坐到屋簷下,自己去丹房裡支了幾錢生甘草,喂應雪堂嚼碎嚥下了。等應雪堂慢慢清醒過來,自己運功把剩下的丹毒逼出,顧懷昭一顆心這才落到了實處。

劍似生平40

外面雨勢越下越大,顧懷昭把蓑衣披到應雪堂身上,扶著應雪堂回來,坐到交椅上。

他屋裡剛換上新瓦,地上還留著一灘灘水跡,顧懷昭紅著臉,把自家師兄的素色道袍脫下來,擰乾,晾到樑上。

應雪堂始終低著頭,臉色陰鬱,要細看才能看出一抹薄紅。

顧懷昭走到角落,一面換自己的溼襪溼履,一面用餘光偷瞥。在隱隱綽綽的燭光下,應雪堂肌肉分明,寬肩窄腰,毫無瘦削之感,膚色卻猶勝美玉,瑩瑩的罩著一層白光。

倉促一眼過後,顧懷昭哪裡還移得開眼睛。

應雪堂被他看得惱火,狠狠別過臉去。他想到自己長髮盡溼,此刻不知是何種狼狽模樣,忍不住用五指攏了攏散在肩頭的頭髮,等驚覺有失體統,才猛地收手。

顧懷昭嘴角忍不住上翹,發現應雪堂瞪了過來,慌忙面容一肅,目不斜視。

應雪堂哪肯罷休,怒道:“你笑什麼?”

顧懷昭目光在他身上飛快一掃,見應雪堂長髮打溼後,髮尾微卷,纏在他結實雙臂上,別有一番張狂美感,小聲寬慰了一句:“這樣……也好看。”

應雪堂喝道:“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