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河飛的,春日悠悠漫長,長的幾乎令人窒息。難得趕著批完了這日的奏摺,趙匡胤單臂支了龍案,側倚著微微闔目,輕輕噓了口氣。拒絕了一個嫵媚宮女的按摩,任手邊的衣褶層層褪至肘間,柔軟的布料一弧一弧疊起淺金,在溫柔的日華中宛如圈圈深沉的光陰的旋。
他一直在等。只是丫頭,你在何方?
如此短暫的空隙,心底便一陣呼嘯。趙匡胤抿緊了堅毅好看的唇。
丫頭,你不可能出事,絕不可能。再一次狠狠的篤定。所以,你只是躲起來不願見我了,是不是?不曾如匡義一般發瘋的找尋,我立國號為“宋”,登基後未曾大開殺戒,樁樁件件依足你心,我的訊息,你該明白。當日趙普的安排非我授意,我只欲護你平安,亦要提防光義暗中胡來。難道你誤會至此,竟忍心一避如斯,就此消匿無蹤?抑或是,你果真,遭遇了什麼不測?
呼吸登時止了,眉心攢成一個“川”字,心神陡跌。他倉皇地睜眼,將欲悄悄奉上補品的魏蘭驚得失手跌了碗,熬得極稠的補湯便砸了一地,劈劈嘭嘭。趙匡胤皺皺眉,恍惚間認出了魏蘭,當年往事,不覺依稀而過。不由得有些沉溺,神氣和緩了些:“你是魏蘭吧,當年普濟寺那個……”
魏蘭被皇上盯得柔面泛紅。這麼些年過去,皇上竟還記得她?滿心感激的跪下回稟:“奴婢,奴婢是魏蘭,才被分至御膳房。剛才一時慌亂砸了皇上的蓮子羹,請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