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
又過半個月,流年沒回來。
京城裡的雪開始融化,風也不再料峭,只帶略微的寒意。
華容已經大好,能走,只是不能再跑。
對此他還是十分遺憾,跟華貴比手勢:“這樣戚大人的生意以後就不能再做,他喜歡玩老鷹捉小雞。”
華貴的心情看來不好,鳥也不鳥他,呼啦啦只顧扒飯。
華容只好趴在桌子,指著桌上碗碟:“乾煸四季豆,幹炒牛河,乾鍋豇豆,華貴人,你明知道我靠後面吃飯;不能吃乾的……到底是誰惹了你,你要這樣拿我撒氣。”
華貴哼一聲,咣鐺鐺收碗:“那你可以叫王府的廚子做給你吃,反正你現在當寵。”
“叫……叫了等你劈死我?”華容撇嘴,憤憤比手勢,亦步亦趨跟著他。
跟出廚房後又跟出院子,華貴一回頭他就看天,烏金扇子扇得飛快,一點也不心虛。
果然,跟到最後跟進了流雲的別院,華容咧嘴,心想自己猜得果然沒錯。
惹華貴人生氣的果然是流雲。
流雲已經大好,這陣子正在演練陣法。
演練陣法也就罷了,他居然還請了個幫手,給他打下手跑腿。
請幫手也就罷了,可這幫手偏偏還是個女的,眼眸黑漆漆,嫩得能掐出水來。
反正華貴是看見她就生氣,就想回去給華容做乾的。
“怎麼還在擺這個,擺來擺去也學不會。”一見面華貴就翻眼,意思是一萬個瞧流雲不上。
流雲於是嘆口氣:“陣法最好是有人實驗,可是這陣法有危險……”
華貴的眼立刻放光。
“主子!流雲大俠說,陣法要人實驗。”
華容打跌,咬牙切齒,比手勢:“幹嗎叫我,難道我的命就不值錢。”
“被男人上死還不如陣法憋死,這叫死得其所!”
華容又是打跌,也沒空糾正他死得其所的用法,上來蹲低,朝流雲一比手勢:“你為什麼要請這個丫鬟幫忙。”
流雲看得懂,一愣:“我現在手足無力,連塊小石頭也搬不動,當然只好請人幫忙。”
“可是你不覺得我家華貴人力氣更大嗎?”比這句時華容偷偷摸摸,不給華貴瞧見:“我幫你試,你記得請他幫忙。”
說完人就踏進陣法,扇子輕擺,那架勢好像上街閒逛。
處理完公務已經是深夜,韓朗回房,咳嗽一聲,卻不見華容蹤影。
下頭有人奏稟:“華公子被困在流雲公子的陣裡,到現在還被倒吊在棗樹上呢。”
韓朗“哦”了聲,老規矩,將身上官服一層層脫乾淨,空心繫上件大袍。
下面那人還跪著。
“就讓他吊著。”韓朗將手一揮:“吊到流雲學會解陣為止,你去書房,把我摺子拿來。”
摺子被拿來,屋裡燈火通明,可韓朗突然覺得索然。
少了華容,這屋子好像立刻變得冷清。
門外這時有人通傳:“稟王爺,大公子求見。”
人是自己請來,韓朗並不意外,差人煮酒,等韓焉進門立刻舉杯:“我記得我們兄弟已經很久沒一起喝酒。”
韓焉點頭,落座,一口氣將酒飲盡。
韓朗又替他滿上:“以後我們對飲的機會也不會太多。”
“你說得沒錯,我中了毒,毒名將離,我也的確行將離開。”停頓片刻之後韓朗又道,並不悲切,而是平靜。
韓焉輕笑了聲,將杯子在手心搖晃,環顧左右:“怎麼不見你那位殿前歡華總受。”
韓朗不答。
“你就從來不覺得他這個人不簡單嗎?”
“有勞大哥關心,這事已經在查證。”
“有了懷疑還需要求證?”韓焉的笑開始有了嘲諷:“撫寧王韓太傅,你幾時變得這麼婆媽?”
韓朗頓時沉默。
有了懷疑卻不滅口,是啊,他幾時變得這麼婆媽。
“他是隻玩具,目前為止還很好玩的玩具。”頓了一小會韓朗立刻介面:“大哥不需要這麼關心我的私生活,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什麼建議。”
“我死之後,接我位子輔佐聖上。”
韓焉還是笑,笑裡芥蒂分明:“今天咱們不說這個,聽說你最近得了個人才。”
“誰。”
“林落音。”韓焉一字字:“風聞他在西南打了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