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護住他周身翻轉而下。
同時,密集的箭支,悍然穿窗射入。流雲咬牙,當即欺身環裹住華貴,滾落下床。
箭呼嘯而至,床帳已然成了刺蝟帳。流雲還是躲閃不及,脊背受創,被三枝長箭同時刺中。
四周寧靜,靜得風都不動,危機已然四伏。
亂箭過後,屋外傳來竊竊私語聲,距離不近聽不真切。流雲將耳貼地,默數,一共十個,跑了五個,門外還有五人。
足音開始靠近,逐漸地收攏、靠近。思考,再思考!
流雲第一反應伸手拔箭。
黑羽鵰翎箭,果然又黑又刁,支指箭鋒帶鉤。
血花四濺,再濺,鮮血很快將地漬成一片腥紅。皮開肉裂的沉悶聲一聲接一聲。三箭拔出,活活生扯拉下流雲一大塊皮肉,紅水濡溼整個衣背。
血腥極度刺激了華貴人,虎跳上了樹,河東獅大吼。人從地上猛地騰竄起,拿起牆上一把掛劍,虎虎生威立在了門口,一邊還招手:“你站在我後面,顧著點傷,我和他們拼了,護你出去。”門外的不明狀況,以為什麼高手,止行不前。
流雲臉色灰白,不知當哭還是當笑,低聲提醒著:“那是掛劍,掛著看的,華大俠,還沒開刃。”
華貴“啊”了聲,人團團轉,亮著嗓,“我就不信找不著個開刃的!”
黑衣刺客當下明白,華大俠已經不是危險,五人默契地再上,衝進小屋。
流雲一把扯回華貴,一手撩起桌上還燙手的藥碗,向著跑在第一個刺客臉上,就是一狠潑,燙汁灌溉。
黑色的湯藥一被潑出,流雲就將空碗猛砸向牆。
碗粉碎,白瓷開散。
流雲出手抓接住碎片,當做暗器齊發出去。
白色碎瓷,劃破流雲的手,帶血珠射出,快且準。只是流雲沒了武功,氣難化力,射程不遠,最多傷人雙目。
趁刺客躲避的空隙,流雲拉著華貴,搶出庭院,兩人直奔馬廄。
人向前奔,流雲耳豎起細聽後面的動靜。
廢了兩個,還有三個!得找個偷襲點,全然脫身太難……
三人去看戲,觀眾熙熙攘攘,冠蓋雲集。
找到位置,剛坐穩當,流年就拿棉布塞耳朵。
華容動扇好奇眨眼,打量會流年,拉韓朗廣袖,悄悄晃手想探問八卦。
韓朗泰然無睹。
“你不用問主子,我來說明。我娘生前就是戲班洗衣娘,我幾乎是聽戲長大的,反正聽到這聲,就受不住,頭疼。”流年搶白,以前這都是流雲的活,他就從不陪聽戲。
韓朗開始乾咳,華容打扇點頭,饒有興趣地想聽全故事。
可惜此時,戲鑼一響,臺上簾子一掀。
跑龍套亮相,全臺穿梭。
流年眉頭鎖得賊緊。
韓朗也不為難,笑著吩咐他,“流年,實在架不行,外面候著去。”
流年不肯,盯華容猛看。
韓朗搭上華容的肩頭,賤賤地一笑,表示沒事。
華容也非常配合地歪頭靠近,還替韓朗扇風。
天衣無縫的一對淫人。
流年絕對不敢回頂撞,面帶僵硬,乖乖離席。
走出了戲院,他心情果然大好。
只是天氣不佳,風雨欲來,天悶熱。
烏雲無聲移動,陰影下,有黑影在慢慢逼近。
流年兩隻耳洞,還塞著布團,正抬頭望天,心無旁騖……
摺子戲過後,開演今夜大戲——遊園驚夢,才子佳人的文戲。
韓朗早沒了興頭,杵著頭對華容吹氣。
臺上戲簾一挑,有人拓然登場,身邊的華容眉毛一抖,鄰桌馬上有人竊語,“不是文戲嗎?怎麼有人扛槍上來了?”
韓朗聞言,斜眼望回臺上,大煞風景的人物出現了——林落音。
戲鑼琴樂也被迫齊齊停下,所有人不明狀況地,安靜地瞪著那登臺外人。
落音一身戎裝,站姿挑釁,與韓朗四目相會,“我來拿人,閒雜人,閃!”
臺下眾人遲疑,呆坐不動。臺上,槍尖鋒點寒光眩眼。
華容繼續打扇,動作略微大些。
韓朗眉頭一揪,若有所思。
僵持間,看座最後突然有人冷哼,“青蔥總受已經有主,將軍居然還想來鬆土。”
話為完,一團黑物,已經被丟擲,空中弧線一條,轟然落到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