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本王口號都準備好了,就差你的摺子了。”
雪豔嘴角微微抽搐,坦誠道:“王爺,學生上輩子只知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這一世……雖墮落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卻也不曾如何見識民間疾苦。那十要裡耕種、織布、編筐等等無一不包括,學生見也不曾見過,能知道個什麼忌諱?”
“正是,要是將孕婦有孕不能動針線寫上去,可不叫人笑話?”溫延棋接著道。
靖親王額角青筋跳動,頹然坐下,“竟是沒法子出頭了?”
溫延棋好生勸道:“岳父要什麼出頭?與其想法子出頭,不如慢慢看戲。總之,你的功勞也不小,怕個什麼?”
靖親王連聲說是,不肯在雪豔這陋室裡多待,便甩袖去了。
溫延棋待靖親王出去,便鄭重地看向雪豔:“岳父的性子你也看明白了,日後若是他做出什麼來,我必定怪在你頭上。”
“……是。”雪豔低頭道。
溫延棋道:“你無論如何都是學士,該拾起些大學士的風骨。與其絞盡腦汁回想他人的功勞,不如自己去好生琢磨一下推陳出新。與其計較前生之事,不如放眼將來。你也有個女兒,當知道你女兒將來是生是死,過得如何,全賴你為她籌謀。”
雪豔躬身答是,被靖親王關這麼久,他也日日思量著上輩子的事,唯恐哪一步錯了,半絲自己的意思也不敢寫進去。如今竟然有溫延棋勸他“推陳出新”,不禁感慨萬千,竟有些感激溫延棋。
溫延棋話不多說,又叮囑雪豔不可慫恿靖親王辦錯事,便也去了。
雪豔心內感概萬千,又見女兒小海被送來,摟著女兒,重新研墨鋪紙,待要像傅驚鴻一般弄些務實的文章,又沒個章法,白費了許多張紙,終於一番猶豫,寫下了一句“北闕南天,是非功過誰記;畫樓亭臺,恩怨情仇我知。”先還下筆猶豫,少頃,便將上一世的恩怨情仇、是非功過用細膩哀豔的筆法徐徐寫出,寫到動情之處便落淚,寫到憤慨之處,便怒容滿面,待寫了四五篇紙,忽地醒悟,暗道自己不思進取,寫這些淫、靡文章作甚?待要撕去,又不捨,待丟在一旁,又不忍只有這幾篇,於是心內矛盾猶豫,便又陸陸續續地在女兒搗亂中將他心內的故事寫完。
☆、62肉字當頭
轉眼便到了三月;桃李開遍時節;商家隔了那麼些年;終於又有了一門喜事。
喜事前半個月;商琴就因為想念商娘子落落寡歡起來,在她心裡商娘子比謝大奶奶還像她親孃;不覺回想昔日商娘子每常撫著她的背感嘆她幾時能長大。
商老太太、商大姑將她的心思看在眼中;卻也沒法子開解。
過了七八日;商韜叫商琴隨著她去給商娘子上墳;又不許商大姑陪著,商大姑雖納悶;卻只當商韜要私下裡叮囑商琴些什麼話。
商琴知道商娘子有個衣冠冢;又想商家已經算盤給商韜娶續絃了,大家又都當商娘子死了,顯然商娘子是不會回來了。一路又哭了許久,等馬車停下,卻見進了了一處莊子,向內走了幾步,先聽一小兒嘟嘟嚷嚷罵聲,隨後便見商娘子淚流滿面地迎了出來。
“我的琴兒大了,終於要嫁人了。”商娘子因離開商韜、商闡幾個,又蒼老了不少。
緊跟著她的,是個白胖的小和尚。
小和尚伸手抓住商娘子的衣襟,就彷彿怕商娘子哄他,一轉身甩下他走了。
“孃親。”商琴喊了一聲,跟商娘子抱著哭成一團。
哭了一會子,商琴又去看奉卿,笑道:“奉卿。”
奉卿扭頭緊緊地抓住商娘子裙子,等看見商韜,便來回看了他兩眼,然後不說話了。
“來,為娘給你洗頭,叫你乾乾淨淨地嫁出去。”商娘子擦了眼淚,因奉卿這般神態,歉疚地給商韜賠不是。
商琴道:“孃親是來了就不走了?還是還要走?要是還走,咱們就一起說說話,洗什麼頭髮?”
商娘子哽咽道:“我當初嫁人的時候,我孃親自給我洗了頭髮。如今我也給你洗一洗。正日子裡不能給你梳頭,如今先替你梳一梳。”又拉著商琴向屋子裡去。
只見屋子裡,商娘子早準備好了米湯、雞蛋、香皂、花露……,商琴看她準備停當,不敢再推辭,便由著商娘子給她解了頭髮,一邊洗頭,一邊說話。
商娘子手指插在商琴青絲裡,只見她滿滿的一頭頭髮將臉盆都填滿了,不由地喟嘆道:“大奶奶的頭髮也不像是你這麼多。許多人要梳高髻還得用假髻,想來你是不需要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