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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因“分贓不均、反目成仇”,因此兩傢俬下里刀光劍影,明面上卻不敢光明正大地互相攻訐。商琴見謝連城臉上有東西,下意識伸手將他臉上一道沒抹開的藥膏拂開。

謝連城因商琴伸手反倒有些窘迫,難得露出一點純真爛漫,連連點頭,“我就替姐姐說去,成與不成,全看我們奶奶怎麼想了。”忽地福至心靈,“這安南伯彷彿跟我們家有仇,我不知從哪裡聽過一耳朵。如今說是安南伯,母親肯應?……想來是她頭髮長,見識短,會答應。可是叫戲子走,對大奶奶是好處……錯,大奶奶知道後,日日在屋子裡哭哭鬧鬧,卻不敢跟勇毅侯家提,如今若提了,那就是偷東西的沒錯,揭發的人有罪了。只怕勇毅侯家大公子要憎恨大姐姐、大奶奶呢。”不禁老氣橫秋地撫掌,嘴中嘖嘖興嘆,暗自驕傲自己一點就通。

商琴聽門動了一下,見碧闌開門,輕輕推了下謝連城肩膀,“去史媽媽那邊抹藥吧,若叫我知道你回去胡說……”

“姐姐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胡說。”謝連城忙轉身,避讓開碧闌進去。

碧闌低聲道:“姑娘方才的話,我隔著門看著人聽到了。何必用這連六哥……若不行,叫老爺派人去辦也行。”

碧闌自幼隨著商琴,親眼看著商琴從一個不起眼的又黑又幹小丫頭長成如今這亭亭玉立模樣,知道商琴性子冷得很,談笑之時不顯,也能與旁人熟絡來往,但除了商家人,旁人便是再天真爛漫、和藹和親、德高望重,也難能得了她的信賴。因此見商琴敢用謝連城,不由地有些詫異。

“不拉攏一個謝家裡頭人,如何能知道謝家裡頭的事?奶奶姑姑她們也不在謝家裡當差,怕是她們要打聽謝家裡的事也不容易。”商琴思量著,原不肯跟謝大奶奶來往,偏他們不住地來招惹她,那就別怪她無情了,白鵝都知道護犢子,更何況人。至於謝瓔珞,她也算不得無辜,且不提謝瓔珞上輩子與謝玲瓏姐妹情深,替謝琉璃遮掩叫謝玲瓏跟薛燕卿二人做了什麼,但說此次若能跟那勇毅侯大公子退了親,也算謝瓔珞有福氣,能在謝家抄家之前,嫁個好人,多過幾年清淨日子。

“姑娘,回去吧。雖老爺、太太不管咱們這房裡的開銷,但送出東西,你回頭得跟老爺說一聲。”碧闌伸手,攙扶著商琴回去,嘟嚷道:“也不知道謝大奶奶吃撐著了還是怎樣,怎愛跟咱們過不去?”

“你說不知道才該打,爺爺、爹爹替謝尚書做了多少事,若有爺爺、爹爹做了他們房裡的耳報神,他們不知道能多撈多少銀子呢。”

商琴回了屋子裡,見謝連城已經收拾妥當了,便叫人送謝連城回去,等著看謝大奶奶還有沒有功夫再來算計這邊。

才疏學淺之人,愛的就是窩裡鬥。

謝家三奶奶乃是太僕寺寺丞蘇家庶出女兒,她姨娘是蘇老爺的愛妾,長得是花容月貌,又通音律,又會做小伏低,處處都將蘇太太壓一頭。

謝三奶奶自幼便嚐到了窩裡斗的好處,嫁了謝家三爺謝弘祖為妻,謝弘祖是好風流的人,在翰林院領了個閒差,人卻愛往教坊司裡鑽。因謝弘祖如此,謝三奶奶沒少被家裡妯娌嘲笑。看透了男人沒能耐,只能靠著她來替她們這一房出頭,謝三奶奶在“窩裡鬥”的路上越發走得遠了,照著她的算計,那就是謝蘊有五個兒子,若其他四個兒子房裡都得不了好,那好處自然就落在她們房裡。

於是謝三奶奶聽說“安南伯”三個字,便立時以為是安南伯要找謝弘嗣晦氣,問了謝連城幾句,思量再三,將謝蘊大壽的情景想了一想,暗道謝家財大勢大,哪裡是輕易就能被安南伯整垮的?這次的事也不過是件小事,雖安南伯必然不懷好心,但他這算計襯了自己的心思,就依著他。下定決心,果斷地捎信給她那素日裡愛賭博吃酒的舅舅。

謝三奶孃的舅舅暗暗盯著勇毅侯家大公子冉瑞成,尋到冉瑞成藏在外頭的宅子,等到一日勇毅侯府有貴客,打量著冉瑞成不會去外宅,便叫他娘子遞了謝家的帖子上門,尋了那戲子月月紅說話。

慢說是戲子,便是開過臉的妾室想要兒女雙全也並非易事,因此月月紅可不是旁人說一句,她就聽一句的人。三兩句追問下來,謝三奶奶的舅媽招架不住,便一五一十將謝家內鬥的話抖落出來。

月月紅聽了這話,便又催著謝三奶奶的舅媽拿信物給她,謝三奶奶的舅媽無法,硬著頭皮去跟謝三奶奶要。謝三奶奶見事已至此,只能繼續下去,偷了謝弘祖的印鑑,蓋了個章送給月月紅。

月月紅見了那印章,方信了謝三奶奶的舅媽,只是她並不似旁人慫恿得那般跟冉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