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的問蘭姨娘:
“若真是有這樣一個錯兒處,姨娘說說,我能不能罰她?”
蘭姨娘不吭聲,卻還是不願退讓的瞪著靜夭,這時青簫嘆了一口氣,把話頭接了去:
“這個小丫頭就是那日我跟你說的,那個叫醒兒的,錦瑟就留下這一個閨女。”
原來卻是她!靜夭對這個名字很有印象,正是那天從鹿洞臺回來的路上,青簫跟自己提起的小丫頭,原來不是杏兒桃兒,卻是叫醒兒。錦瑟的女兒,依著孃親姨母和錦瑟的關係,這事兒卻不好辦了。想到這,靜夭靈機一動,忽的笑了,拉著青簫的手說:
“既然有這樣一層關係,那就好說了,憑著錦瑟的人品,想也不會養出蛇蠍心腸的女兒。”說完又瞅著蘭姨娘道:
“這醒兒也不知是哪個府裡的丫頭,若是姨娘掛念,我看就買回來好了。”等那個醒兒到了連府裡,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時就好查了。
蘭姨娘一聽靜夭這樣說,也高興起來,一改鬱色,大眼睛裡都有了笑影兒。
“我早跟青簫這樣說過,現在你也這樣說,那就太好了!”
就是在旁邊一直不吭聲的吳氏也欣慰道:
“本來就是親母女,怎麼能因為這點子事情就生了齟齬,剛剛在外頭我還說呢,錦瑟在我跟前的時候就是個好的,如今她的小丫頭,怎麼可能犯下那樣的事兒?罷罷罷,明日著緊把她買了來,哪怕多花些銀子呢,終歸是蘭姨娘和青簫的一番心意!”
靜夭聞言暗笑,這個吳氏真會做表面功夫,想著她心裡也不願意那個叫醒兒的買來連府,當年可是她一手把錦瑟推到了火坑裡,嫁了個好吃懶做的門子。若是這個醒兒不知情還好,如若知情,從這番對靜月的手腳上來看,這個小丫頭也不是吃素的,到時候來了連府,吳氏就只等著日防夜防吧!靜夭心裡清楚,嘴上還是笑著說:
“這事只消青簫姑姑去說,沒有不成的。”
青簫卻沒有靜夭這樣樂觀,遺憾的低聲說:
“可是醒兒的意思是,她那個主子著實難纏,恐怕不是單單錢財就能化解。”見靜夭疑惑,嘆了口氣,“她的主子就是那個馮大家,據說是全大良脾氣最古怪的歌伶大家。”
馮大家?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在哪裡聽過呢?等蘭姨娘幾人走了之後,靜夭就在糾結這個問題,馮大家,真的在哪裡聽過!伶人,伶人,哦,原來是他。
☆、50解惑
費了好一番腦筋,靜夭才想起這個馮大家,八月十三馬球賽的時候,那個在第一場比賽時歌聲直入雲霄的,可不就是馮大家,當時步夏穎在自己耳邊提了很多遍呢!
這麼說來,難道這個歌伶藝人也參與王侯世家的爭鬥不成?這樣說來,這個醒兒一時半會兒還動不得。不過,動不得小丫頭,還動不得田氏麼,靜夭開始享受這種與小人斗的其樂無窮了。畢竟,上一世可都是費腦子的大事,動輒成百上千上萬的生靈,舉手投足之間沉重若磐石,可是沒有半分的趣味可言。現在不同了,一來一往不過一人或一族興衰,再大又能有多大,這種遊刃有餘的宅鬥既可以益智又能排遣無聊,何樂而不為?
這邊靜夭正在惦記著田氏,卻不知她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昨天晚上吳氏就囑咐靜夭,說是今日要去少師府拜壽,也就是說,吳氏的嫡親二哥,當今的太子少師,今日剛好過五十大壽。
許是怕孃家嫂子挑刺兒,吳氏今日裝扮得格外認真,圓髻上別兩支京城新晉式樣的千葉攢金牡丹大釵,上身是玄紫團鳳對襟褙子,下面是繁複的八幅湘裙,外罩紫貂大氅,簡直是下足了本錢。
見靜夭出來只是看著她笑,吳氏似是品出味兒來,騰地一下紅了老臉,攜著靜夭趕緊奔上馬車。二人剛剛安置妥當,吳氏紅著臉不好意思道:
“我那孃家嫂子自進門就與我不對付,每次遇上她總是要惡鬥一番,若不是你舅舅今日生辰,我是打死也不去她臉前——幸好上次是你與我出了好主意,治她一治——”
吳氏欲言又止,靜夭卻是能猜出因由。上次固演侯夫人生辰宴上,靜夭給吳氏出主意讓少師夫人出了醜,想著那少師夫人心眼極小,又因是才女,極要面子,想來這次過去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吳氏打扮的如此華彩,估計是覺得輸人不輸陣吧!哎,這群貴婦!
“另外,你也莫要少師夫人少師夫人的叫了,讓外人見了少不得笑話,就今日,你且叫她一聲舅母——”吳氏有些忐忑,她怕靜夭不同意。
“一切聽從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