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過來了,看來景王妃又要摔瓷器了,據說九原王被賜婚的三個月裡,景王府的碎瓷片要用馬車往外拉呢!
實在是兩個丫頭太過聒噪,在扎錯第二針之後,靜夭實在是忍不住要擺一擺主子的威風:
“兩個長舌丫頭,可是九原王的箱籠把你們收買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做主子的?你們若是那麼稀罕九原王的東西,乾脆今日且跟著九原王回去好了。”
此言一出,兩個小丫頭互相伸伸舌頭,終於住口,靜夭的腦子也得了片刻安靜,卻是手裡拿著針線,一針也扎不下去了:
“罷了,把繡架收了吧。”
不等吳氏過來請,靜夭主動去了正房,從西廂房到正房不過十來步的距離,靜夭轉眼就到,小丫頭慌忙給靜夭打簾子,進去一看,卻見自己的親孃蘭姨娘也在。
近來不知什麼原因,吳氏十分親近蘭姨娘,時不時的拉著蘭姨娘過來說話,卻是比親姊妹還要親,待靜夭更是親熱,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真像是她自己的親女兒。若說是因為靜夭被賜婚九原王吧,也不盡然,這態度卻是一個多月前改變的,如果真要翻個究竟,可能與那個少師夫人有關,大致就是吳氏按著靜夭口授的法子,讓少師夫人在固演侯夫人的生辰宴會上出了一個極大的醜,徹底雪了吳氏總是吃虧的前恥!難道只是為了對付自己的嫂夫人?這也不太符合吳氏的風格呀!
兩人一見靜夭過來,都忙招呼著讓靜夭坐下。吳氏穿著牡丹纏枝蘇青襖子,笑的格外溫和。
蘭姨娘握著靜夭的手輕斥:
“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又沒有穿外衣就出來了?早就囑託你要在意,一直就有個手涼腳涼的毛病,卻還不知道注意,現在是年輕,看以後老了落下病根有你受的?”剛羅嗦完靜夭又連帶把荷風凝露訓斥了一頓。
吳氏見狀對邊上的映雪吩咐道:
“去把今年新做的那件妝緞狐肷褶子大氅給姑娘拿來,這天越發冷了,可不敢疏忽了。”
映雪應下就要去拿,吳氏又把她叫住了:
“等等,順便讓人去前邊問問,看九原王什麼時候過來。”
映雪還沒有來得及應聲,外邊青簫掀簾子過來,笑著說:
“夫人且不用問了,九原王就到門口了。”
☆、41商甯安出走
據說商甯安遇到了神醫,他的眼睛過了年就能痊癒,現在雖然還是看不清,卻能影影綽綽的看個影兒了。
當初商甯安請求皇祖父賜婚,卻是賭氣和霸道佔多數,賜了婚後反而沒了那個勁兒。也是那一日,暗中聽見鄭王世子和一群皇孫們在那兒閒聊,說連氏五女如何的驚豔絕倫非同一般,商甯安那小子多有豔福之類的,自己就起了心思去連府看看。誰知,這一來二來的就上了癮。他也說不出這個連靜夭有什麼吸引力,若說貌美,可自己壓根什麼都看不見,若說性子好,她卻是比教自己書法的老師還難伺候,縱然如此,他就是覺得願意把什麼話都給她說,只要見著喜歡的東西好的東西就想拿給她,有時候被她刺兒兩句也覺得挺好——
可是,她家裡的堂妹出了那樣的醜事。
商甯安第一個趕過來問她怎麼回事兒,她卻是什麼解釋的話也不說,還笑他幼稚。商甯安本來心裡是一丁點兒也不在乎的,去它的私奔,與她有什麼關係,他眼裡本就沒有世俗,孰料有這樣的冷遇,縱使好脾氣也要生氣,何況,他本就是在她跟前裝做的好脾氣,當即甩臉子走了,心裡發誓一輩子也不進連家的門。
誰知,這一輩子沒熬出一個月。哎,可憐的商甯安。
商甯安今日穿了名紫色錦袍,腰間束著頗有些年份的玉扣,領口鑲了厚厚的紫貂領子,整好圍著刀削一般稜角分明的下巴,好看的嘴角像是噙著不自在,愈發顯得一雙眼睛如海一般寧靜深遠,一時間,屋裡眾人被其容光所懾,面如冠玉俊美非凡一類的詞語忽的很蒼白。
剛進屋裡,商甯安就眯著眼睛使勁兒的看,他看了半天,終於斷定那個坐在左邊邊上的是連靜夭,在他的眼裡,她像是在一團白霧裡,她的五官模糊,依稀只能辨出尖尖的下巴,黑黑的眼珠,那眼珠極冷靜,能讓他想起兒時在南域養的長腿白鶴,他每一次見她都有撕開蒙濛霧氣的衝動,最後只剩下撕不開的無奈。
一眾人給商甯安請安,商甯安向吳氏和蘭姨娘問好,規矩坐了,卻只是看著靜夭的方向對著靜夭說話:
“聽伯母說你畏寒,我去年在南域獵殺了一頭大猞猁獸,讓皮匠好好的剝了皮子,回頭讓伯母給你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