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屬實。”他此言一出立即有輕輕的噓聲,再見皇上的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馬大人恨不得上前扇他個嘴巴,即便是事實如此也不該這樣直言不諱。這裡是什麼地方,他眼前的是什麼人?這姑爺莫非是念書把大腦念壞了?好好的姑娘嫁給他還真是委屈,難怪剛開始夫人死活不同意。
“放肆,你把朝廷選拔人才的大考當成什麼了?豈是你顯擺迎娶美人的籌碼?”皇上拍了一下龍案,嚇得旁邊的陳凌軒一激靈,一直跪著的孔得聖的大眼珠子倒是轉了一圈。
“學生不敢!”韓晹趕忙俯身下去,身子匍匐在地上,看起來誠惶誠恐。
“抬起頭來回話。”皇上威嚴的命令著,“若是你能說出合理的解釋還則罷了,不然就從三甲裡除名,跟馬家的婚事就此丟開手!”
聽了這話韓晹眼神一閃,隨即鎮定自若的回道:“多謝皇上給學生申辯的機會。民間都傳皇上是個聖賢的君主,如今一見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凡暴君、昏君從來都是眼盲耳聾,從來都聽不見與自己意見相反的聲音;而聖賢的君王卻如大海能容納百川,真理是經得起推敲和反覆考驗的,從不怕有爭論的存在。
俗話說得好,會說的不如會聽得,再巧言令色,也抵不過道理二字。學生說話粗,皇上不要怪罪,若是說得不對任憑皇上發落。”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皇上聽了他這番話臉色舒緩了些。馬大人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他覷了韓晹一眼,心裡暗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皇上豈是幾句好聽的奉承話就能打發的人物?馬屁拍正道了還好,拍在蹄子上一腳就能要他的小命。
他死了不要緊了,可憐自個死心眼的姑娘。之前兩個人訂了親,交換了庚帖請示過祖宗,算是定了下來。若是這門親事黃了,有傷茹茹的名聲。況且茹茹心裡只有這臭小子,為了他尋死覓活。真要退了親,他擔心茹茹鑽牛角尖。
朝堂之上不能隨意說話,馬大人光著急沒辦法。大冷的天急得出了一額頭的汗,旁邊的定伯侯見了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慌亂。
關心則亂,這馬大人是正三品的宗人府丞,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可事情臨到自己家人頭上,他就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淡定和思考力。
他稍微平靜了一下,耳邊傳來韓晹說話的聲音。
“聖人云:齊家治國平天下!可見首先要把家治理好才能報國,如何才能治理好家,理應找個賢妻。
學生聽聞馬大人家的姑娘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只因祖父想要選個科舉出身的孫女婿,所以遲遲沒有婚配。學生寒窗苦讀十載,只想把渾身的本事使出來為民為國。可家未成如何能全身心的立業?思量一番,學生決定求娶馬姑娘為妻。
家有賢妻男人不遭橫事,有古語為證。所以說學生全力以赴想要考中狀元,真是為了馬姑娘,卻又不完全是為了馬姑娘!這些都是學生的心裡話,請皇上明鑑。”
皇上聞聽又問道:“這京都有才賢惠的姑娘比比皆是,你怎麼唯獨相中馬府的姑娘了?倘若馬老愛卿不提高中狀元的要求,你就不會全力以赴參加大考了?還說不是蔑視朝廷?”
“皇上容稟,學生和馬姑娘有淵源!”韓晹趕忙回著。
馬大人聞聽臉上有些不自在,這青年男女成親之前就有關聯,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馬家是書香門第,從祖上到現在一直從嚴治家,何曾出過什麼醜聞?這個混蛋小子到底要說什麼?
“哦?朕倒要聽聽是何淵源。”皇上多了幾分興趣,其他臣子也都洗耳恭聽。透過韓晹方才那番話,眾人已然察覺出他才思敏捷,難怪點魁樓比試能奪魁。眾人不敢再小覷,都在心裡暗暗合計,他會怎麼回答。
“回稟皇上,學生跟馬姑娘的偶遇應該是上天註定的。”韓晹面帶微笑回憶著,“學生做了一篇文章自以為很好,便興沖沖拿到張恩師府上去請教。不想那日風大吹飛了紙張,恰好就被馬府的馬匹踐踏,繼而飛入馬姑娘坐的馬車裡。當時馬姑娘並未露面,只對學生的文章指點了兩句便離去。
那兩句卻如醍醐灌頂,讓學生認識到自身的不足。後來學生把文章拿到張恩師府上,恩師所言竟與馬姑娘不謀而合。如此可見,馬姑娘的才學在學生之上。
後來學生出外遊學一年,走了天朝十二個州、二十個縣,見識了各種不同民風民俗,拜訪了多位賢人。在此期間,學生也遇見不少奇女子,可再無一人能及得上馬姑娘才思敏捷。
等回到京都,學生聽說馬姑娘尚未婚配,便動了求娶的念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