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想要弄明白侯夫人的想法,想要讓她明白自己的想法。他厭煩了姨娘們小心翼翼的討好媚笑,看著侯夫人趨於客套的支言片語心生不滿。他也弄不清自己這是怎麼了,直到昨晚喝多了抱住侯夫人的那一瞬間,他才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他感覺到有些孤單,那顆心被包裹的太久,似乎已經蒙塵了。妻妾眾多,沒有誰能走進他的內心深處。眼下就連一直相敬如賓的夫人都有些厭煩了他,先是費了初一十五留宿上房的規矩,接著允許姨娘留下他用早飯,難不成就這樣不待見自己?
侯夫人做的這些讓他心裡不舒服,所以才想到去外書房獨宿,指望著她反省自己的錯誤。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侯夫人竟然變本加厲,弄了兩個跟女兒年紀差不多大的丫頭過來侍候。在她眼中,自己真得這般不堪嗎?
想到最近自己受到的種種待遇,侯爺心裡就越發的忿恨起來。可轉念又想到她滿臉的淚水,想到如今她病著,心裡又滿是疼惜。
他該怎樣做才能讓她明白?難不成真讓他放下臉面,對她說“我不要什麼姨娘、丫頭,只想要你來關心,只想你多在乎我一點”。這不是他的風格,不是他這個年紀該說的話!
或許侯爺沒有想明白,有話不說彆扭的想要吸引夫人的注意,更不是他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一切都在悄然改變,有些東西隨著時間漸漸深入骨髓。當你發現的時候已經戒不掉,融入了血脈之中。
看著父親站著發怔,宜宣猶豫了一下說道:“母親那邊有若溪照顧,父親不用擔心。”
“哦。”侯爺怔過神來,扭身走了兩步說道,“咱們爺倆好久沒喝過酒,走,陪我喝一杯!”
宜宣聞言趕緊跟上,父子二人去了外書房。宜宣吩咐小廝去置辦酒菜,片刻就準備齊全。
父子二人都是冷性子,坐在一起話也不多。宜宣清楚的記得,他們父子上次在一起喝酒是他娶若溪進門之前。也是在外書房,也是這般的對坐,先開口的是他。
當時他想要娶若溪做正室,侯爺有些不贊同,他便藉著酒勁跟父親長談了一次,說了不少心裡話庶色可餐。或許是他的掏心掏肺打動了父親,最終事情定了下來。
時隔快三年,父子二人又坐在一起,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物,可父子二人的心境卻完全相反。
侯爺滿腹的心事,幾次張嘴卻又幾次閉上。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跟媳婦感情好的不得了,什麼時候看見兩個人都是含情脈脈的模樣。他從來沒想到過冰山兒子會有繞指柔的一天,而且竟比傻瓜還要傻氣。一提自己的媳婦就眉角眼梢都是溫柔,見了自己的媳婦眼裡就再也沒有旁人。
“若是當年我不同意你媳婦以正室之禮進門,你會怎麼樣?”侯爺突然問道。
宜宣聽了毫不猶豫的回道:“父親一定會同意!”
“哦?你就這麼確定?”侯爺聽了一怔,有些時候他真弄不懂自己的兒子在想些什麼。他只有宜宣這麼一個兒子,還是長房嫡長孫,心裡自然是多了幾分寵愛和期望。
宜宣格外的懂事,打小就中規中矩從不讓他費心。三歲開始啟蒙,五歲就能讀不少書,聰慧的程度在同齡人中很少見。成年之後他娶了大將軍的嫡女為妻,夫妻和順轉年得子,眾人都以為他會馬上被冊封為世子。可就在這時發現逸竣腿部有疾,不僅世子的冊封遲遲未下,他連大考也不參加毅然從商。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侯爺打心眼裡不想讓兒子走這條路。可宜宣很堅決,他便想著等有了健康的孫子再說,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來年。
宜宣做什麼事都有股子勁,不出幾年竟在商界打出一片天地,生意越做越大侯爺也漸漸不再提及仕途之事。可在他心底,覺得自個的兒子是屈才了。不過命運捉弄,沒有健康能承襲侯位的子孫是硬傷!
如今宜宣得了龍鳳胎,皇上下旨冊封了世子,一切都突然峰迴路轉。侯爺雖然不迷信,不過當初合八字的時候高僧就說過,若溪的八字旺夫旺子,眼下想來這其中確實有若溪的功勞。
看來當初宜宣的決定很正確,可宜宣非以正室之禮求之似乎不是因為若溪的八字好。侯爺一直奇怪兒子為什麼這般執著,喜歡的女人可以娶進門。以他們侯府的地位,再找給他找個匹配的媳婦不是兩全其美嗎?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父親同意!”宜宣堅定的說著,“錯過若溪會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這一點從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確定了。我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好像兜兜轉轉只為等待她的出現,好像我們認識了好久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