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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臉不快地否決了。

張廷玉在此時站出來保舉廢太子,康熙竟露出了寬慰之色。此舉一出,朝中上下一片譁然。上個月的時候,副都御史勞之辨奏保廢太子,康熙大怒著革了他的職,又重打了四十大板。如今又出耳反耳,大家心裡都很不服,卻也敢怒不敢言。

十一月十六日,廢太子胤礽被釋。十一月二十八日,八阿哥復封為貝勒。

摸準了康熙的心思,眾大臣又一起保舉復立太子胤礽,總算是給了康熙一個臺階下。他沒立刻應允,可也沒有否決。誰都清楚,這只是遲早的事兒了。雖說康熙年間中央集權制正式的確立,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誰都無權左右什麼。但康熙在廢立太子這一事上,確實有失了他的帝王風範。出耳反耳,傷了許多人的心。

二月底,康熙宣佈巡視畿甸,也就是京師外圍,如今的河北省一帶,為期七天。隨行的皇子有三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七阿哥。我以身體不適為由留在宮內沒有跟去,康熙見我確實臉色蒼白、精神不濟,也就沒有說什麼,只是囑咐了幾句要我好好休息。

二月二十八日,他們離了京,我一下子就清閒了。

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過的異常煎熬,幾次與八阿哥見面,我都強忍住不去看他,奉茶的時候也只是輕輕地往他身邊一放,然後快步離開,心中卻是萬般酸楚。他在人前依然是那個八面玲瓏的“八賢王”,該笑的笑,該聊的聊,彷彿我對他從來都沒有造成過任何影響。除夕的時候,八福晉與他一起抱著弘旺進宮,與九阿哥、九福晉他們笑著閒話家長,他逗著躺在八福晉懷裡弘旺,臉上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慈愛的表情。

我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彷彿在那一瞬間就被踩碎了,那才是他的生活,他的家庭,他的妻子、兒子,完全沒有我的位置。

恍恍惚惚地站在處所的院子裡,想起這些事,心裡又是一陣絞痛。正值陽春三月,院子裡的白玉蘭花開的正豔,清香撲鼻。玉蘭樹長的很高,花朵是很難夠到的,但只要風一吹過,就飄落滿地。周圍盡是白色點點的玉蘭花瓣,像雪一般,覆住了剛剛起芽的嫩草。我俯身揀起一朵還算完整的玉蘭花,送到鼻子前聞了聞,接著握在手裡輕輕地撫摩著。

身後傳來一陣腳踩花瓣吱呀呀的聲音,我轉身一看,四阿哥就站在我的身後。他穿著黑色的袍子,深褐色藏色紋白毛邊的夾襖,沒有戴帽子,幾片白花瓣在他身邊落下,安靜寧合的像一副畫。

我福身請了個安:“四爺吉祥。”他淡淡地說了聲:“免了。”我站起來。他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那樣站著,為了不使氣氛顯的太尷尬,我開口問他:“你怎麼進宮了?”他好笑地看了看我:“前面還四爺吉祥呢,現在就你呀我呀的了。”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地看著他,他輕笑了聲道:“我進宮來見二哥的。”我點點頭,也笑了笑說:“毓慶宮離這兒是不是遠了點兒?”他看著我,沒有說話,也沒有笑,我自討了個沒趣,聳聳肩,隨手把花一丟,乾巴巴地站在了那裡。

“你怎麼一下子瘦了這麼多?”他皺著眉頭問,我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瘦了麼?大概是因為人看上去憔悴吧!心裡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我抬起頭笑著說:“我在減肥!”

他瞪了瞪眼睛,哧地一聲輕笑,側過臉搖了搖頭,說道:“真不知道你這些稀奇古怪的詞兒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笑了會兒,他又問道:“你們這個院子怎麼都沒人打掃麼?”

“萬歲爺不在宮裡,那些孩子們難得放個假,我就讓他們多歇會了,反正,這樣看著也挺漂亮的!四爺要是不喜歡,一會兒我就叫他們收拾了。”說著,我就要往院門口走,聽到響動,蘇培盛從門外往裡探了探頭,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眼四阿哥,便又把頭縮了回去。

我轉過身看著他,他笑了笑道:“怎麼,都不給我泡杯茶麼?”邊說著,就向我的屋子走過去,我急忙想趕前一步給他開門,他已經一把把房門推開,自顧地走了進去。我搖搖頭,也急忙跟了進去。

“你這兒玩意兒挺多的呵!”他把玩著十四去年除夕的時候給我送的幾個畫著畫兒的葫蘆,有些戲謔地說道。我沒接他的腔,轉身給他泡了一杯茶,他笑著接過來看著我道:“怪不得不稀得我送的,是吧?”

我尷尬地笑著,沒有說話,他挑了挑眉,坐下來喝茶,我決定轉移話題,於是開口問道:“若憐還好吧?”

他頓時噎了一下,一下子嗆住,咳嗽了起來。我急忙上前把茶杯端下來放到桌上,然後給他拍了拍背。看他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