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我竟然開始期待夜晚的到來,有他陪在身邊,竟會覺得心境十分的平和。
巡完杭州,二月十六日開始原路回京。又經過南京,只是未過多停留,在江寧織造府住了一晚後繼續上路。一直都是走水路,三月初六才到寶應,康熙上岸視察河工,停留兩日後繼續向天津進發。
回京的日子一天天臨近,我卻有些捨不得了,回到紫禁城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和四阿哥每晚這樣並肩靜坐了。他大概也是意識到了,所以每晚的時間都不約而同地延長了些。
三月十三日晚,還有一日就要到天津了,我伺候康熙睡下後,來到甲板,他還沒有到。我坐了下來,想到這南巡一路上的點點滴滴,心裡突然有些迷惘。
四阿哥走來坐在我的身邊,我看看他,嫣然一笑,他頓了頓,輕聲說:“把手伸給我。”我疑惑地看看他,並沒有動。他又再說了一遍:“伸手。”語氣很篤定,像是在下命令一般。
我只得把左手伸了過去。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從懷裡拿出一個鐲子,往我手上套。我急忙想縮回來,他卻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把鐲子戴了上去。接著依然是用命令地口吻說:“不許摘下來!”我瞪了他一眼,把手縮回來剛想摘掉,卻突然愣在了那裡。
那個玉鐲!那個古墓裡的玉鐲!通體靈透,碧綠中發著幽光,一模一樣!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急忙翻起來看另一面,一個小小的、精緻的“臻”字赫然映入眼簾。這個鐲子,真的是我的?是四阿哥給我的?怎麼會在那個墓裡出現?那個墓到底是誰的?難道……
我一臉不敢置信的抬頭望了望四阿哥,他顯然對我的反應覺得有些奇怪,然後又說道:“這是江南巡撫供上來的禮品裡的,我挑了這一個,命人刻的。”
“為……為什麼要給我?”愣了半天,我才問了這一句話。他看著前方,緩緩說道:“沒什麼,覺得配你。”
我當下沒了言語。四阿哥送我禮物,這不合禮數,本是不應該收的。但沒想到這禮物竟然是那個玉鐲!如果我沒有收下,那三百年後是不是就不會看見?可是如果不是三百年後看見了這個玉鐲,我現在又怎麼會收下它呢?這不是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悖論嘛!
四阿哥見我不說話了,微微笑了一下便起身離去。這是這麼多天以來他第一次先我離開,留下我一個人滿臉錯鄂地坐在那裡看著玉鐲不知所措。
第二日,船行至天津境內,在楊村上了岸,當晚駐蹕南苑,第二天就回了宮。這一次回京後可不似上一次那樣清閒。剛一回宮,我們就立刻忙了起來。因為三天後,三月十八日,便是康熙的五十大壽。這可是舉國歡慶的大日子,比現代過聖誕節還要熱鬧。宮裡早早的就準備好了,我們也是再確定一些細節。
康熙早早頒了旨意,此次五旬萬壽,“免廷臣朝賀,頒恩詔、蠲額賦、察孝義、恤貧窮、舉遺逸,頒賜親王、郡王以下文武百官有差。”
康熙帝真不愧為一代聖君,處處為民著想,難怪會開創康乾盛世呢!雖然如此,宮裡設宴是免不了的,規模要比上一次萬壽節大了許多,雖然康熙下令免廷臣朝賀,但壽禮都是免不了的。
康熙的兒子們也都是費盡了心思為他準備壽禮,總是一片孝心,康熙看著那些壽禮,聽著兒子們的賀詞,不禁喜上眉梢。他也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我心裡嘆道。雖然是帝王之家,但面對這樣父慈子孝的畫面,我也有些動容。
想到自己的爸爸,每年他的生日即使我不在他身邊沒,也總會電話回去問候,可是如今……搖搖頭,多想無用,又何必讓自己傷心!
見到八阿哥,依然是相視一笑。兩個多月不見,我心裡是想他的。只是對這份感情,我自己都沒有多少把握,我早已沒有那種再去不顧一切轟轟烈烈愛一場的精力。雖然古代的這個身體才14歲,但我的心,已經是27歲了!莫說八阿哥比我小,連四阿哥都比我小!可是,一來是古代人早熟,二來,要說到小,我可比他們小了三百多歲!這一想又能把人繞的是稀裡糊塗的。
想到四阿哥,心裡又是咯噔一愣,南巡的一路上發生的事,都好像是一場夢,那個每晚與我在船上靜坐的四阿哥,好似幻影一般搖搖晃晃,讓人如墜雲裡霧裡看不分明。回京之後,一切回覆正常,惟有左手上的鐲子在時刻提醒著我,這夢的真實性。
本想回京後就把這個鐲子摘下來放起來的,可是猶豫半天,卻遲遲沒有動手。連自己都不明白這是為何,難道只是因為這是我在古墓裡看過的鐲子嗎?這之後我與四阿哥之間到底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