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多備些補身子的藥材。”
“你……”唐嫣深吸幾口氣,平息突如其來的眩暈,片刻後,輕笑道:“我想著侯員外是三姨娘的老東家,顧著趙府顏面沒回絕侯員外,竟然二叔這般中意三姨娘,那我這就差人回了侯員外。”
說完,起身讓喜兒摻著回了房。
喜兒低頭,想著林繼雲鐵青的臉,問道:“夫人故意噁心二爺是不是?”
“趕不走,還不能噁心他幾下,不是說翠柳今兒個回,怎麼還沒見著人?”唐嫣輕柔幾下額角,趙府水很深,翠柳壓著他們不敢動手,翠柳一走,下邊的人就忍不住了。
想著眼中閃過厲芒,她不生事,不表示她怕事,為日後安生日子,少不得敲打敲打一些人,這日子才剛開始。
“不清楚,我讓二柱在大門看著。”
聽喜兒這樣說,唐嫣點了頭,沒翠柳在身邊,有些事行不開,夫君是個藥罐子她是指望不上了。
步入院子,唐嫣立在簾外,水晶編成的簾子將惱人的雨聲隔開,喜兒揭開簾子,唐嫣抬眸看著內堂華貴的紫檀木床,繡工精美細緻山野屏風,祥瑞紅豔羅帳微微下垂,喜紅錦被微微凸起。
一名兩三歲嬰兒酣然入睡,圓滑臉龐,粉嫩的小嘴微微嘟囔翹起,細密的眉毛,黑而長的眼睫緊閉,臉蛋微紅,小拳頭緊扣舉起。
白嫩的臉龐,似能掐出水,看著心生憐愛。
“見過夫人。”秋雪守在門口,一身淺綠衣裙,圓臉大眼,笑嘻嘻作揖。
“恩!”唐嫣揮手,走進床頭,捏了下被角,伸手掐了掐慶哥兒圓潤的臉蛋,問道:“今兒個怎麼還沒醒?昨晚幾時睡的?”
“回夫人,昨晚慶哥兒找夫人,鬧著不睡,亥時才睡著。”奶孃輕聲回著,手中端著熱水,打算喚醒慶哥兒。
“這麼晚。”唐嫣緊皺眉頭,伸手接過奶孃手中的錦帕,輕輕為慶哥兒洗面,洗罷,伸手捏著慶哥兒臉頰,喚道:“慶哥兒該起了!”
酣睡的慶哥兒撅著嘴,不滿睜迷濛的大眼,清亮的黑瞳眨了眨,看清眼前的人後,舉起軟綿似粉藕白嫩的手攀上唐嫣。
“娘。”柔柔糯糯的嗓音,一如粉嫩的小臉,滴溜溜的大眼盛滿驚喜,軟軟,小小的手不斷折騰唐嫣梳好的髮髻。
“小懶豬,睡到現在才醒。”唐嫣湊近對著慶哥兒滑嫩的臉‘吧唧’親了兩下,前世她就對小包子沒什麼抵抗力,沒想到被花盆一砸,不僅年輕了十歲,還附帶了粉嫩嫩的小包子。
似不明白唐嫣的話,慶哥兒扭動著屁股,鼻子聳了聳,雙眼一亮拍著肚子,“娘,餓……”眨著清澈的眼,嘴角滴著口水。
“小鬼頭。”唐嫣怔住,隨之一笑。這小屁孩才幾歲,就這麼機靈,長大還了得,前堂喜兒早吩咐下去,早膳早就備好了,唐嫣摟著慶哥兒走了去。
“那屋沒來看慶哥兒?”唐嫣看了眼桌上的膳食,沒什麼表情。
奶孃摟著慶哥兒,面前放著小碗米飯。
“沒,大爺許是累,甚少出來走動。”知道唐嫣問誰,秋雪小聲回道。
第四章
斂下眉,嘴角揚起絲嘲諷,病重?只怕是懶得理會。這身子進門兩個月,那夫君僅見過兩面,她還道那人不喜她,沒想那人竟連對慶哥兒都這般冷情。
譏笑道:“果真病重!都下去,慶哥兒我看著。”
揮手,摟著慶哥兒坐上軟榻,眼底劃過一道落寞,哎!唐嫣輕嘆一聲,不甘又待如何?
側身望著窗外迷濛晨曦,腦中想著數月前端坐深閨,孃親說過的話:“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殷切醇和的話語猶言在耳,回望短短時刻,心底不由升起兔死狐悲。
她不過想過個安生日子,只盼這高門府邸能有一席安身之所。
剛在前院見了二叔,與身子中記憶倒是不符。所謂紈絝、驕縱皆不過是二叔故意做給人看的,能在短短几年裡,爬上趙府二爺的位置,能簡單到哪裡去?
二嬸聶氏看似端莊賢淑,能讓二院這麼些年就有她院中生養的暖哥兒,這手段心思……
沒一個好相與,府中大管家雖未見面,但能與二叔平分秋色,再說這大管家早些年是趙老太爺身邊的人,身份這一層就越不過。
想著,手上一陣溼意,低頭一看,這小包子,張嘴就咬著唐嫣的拇指,眼中還帶了絲委屈。唐嫣哭笑不得,“孃的小包子,這是怪娘冷落你了!”
喜兒掩嘴低笑,“許是慶哥兒覺著夫人的手想剛吃著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