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到會議室去談,叫法律顧問過來,還有什麼需要的人手,一併叫過來。”
嚴予行和贊伍依言上了樓,嚴耀欽卻遲遲未動。等到腳步聲消失在了樓梯口,他才站起來走到卓揚面前,俯□湊到他耳側小聲安撫道:“把心放到肚子裡,這事是否和卓家有關,還只是猜測,沒有定論。稍後不管有什麼結果,什麼舉措,我一定先讓你知道!”
卓揚低著頭,面容沉在陰影裡,看不見神情。嚴耀欽走出幾步,又不放心地折回來,扶著桌子邊緣低聲說道:“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要知道,關心則亂。我保證,無論事態如何,一定會顧及你的感受!”
說完手掌落在卓揚肩頭,堅定有力地拍了一下,也不等回答,轉身咚咚咚上樓去了。
…
卓揚嘆了口氣,看來對於這件事背後暗藏力量的推測,他與嚴耀欽不謀而和了。
如果說到了這個時候,什麼人有膽量也有動機去挑戰如日中天的嚴家,支援嚴三偷偷潛回裡島佈置一切,那很可能就是卓家了。
卓揚真怕他的猜測會得到證實。
卓嚴兩家積怨已深,刀來劍往,再小的矛盾也會愈演愈烈。他這個外甥活著的時候,卓家還有所掛礙。而他的死,正好成為了一個小小的導火線,將多少年強壓下去的矛盾再次激發了出來。
本以為卓緣那麼聰明豁達的人,不會任由家族捲入這種無謂的紛爭之中,現在看來,自己是判斷失誤了,把一切想得太好太簡單了。
細究起來,也是自私造成的。他不想被人知道秘密,不想別人覺得他是個怪物,他以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裡島,一切總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化,誰知恰恰相反。
告訴別人自己還活著,或許只是有些荒誕。告訴別人自己變成了嚴予思,變成了從前最厭惡的人,依靠別人的身體活下來,這些真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如果支援嚴三的真是卓家,自己就不得不表明身份了。可是到那時,表明了身份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人也傷了,仇也惹了,最後如何才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平息下去?
卓揚的指腹搓過杯沿,不斷咬弄著嘴唇,腦中卻理不出個頭緒。
…
當晚,先是法律顧問帶著律師團上了門,之後陸陸續續幾方面的負責人也趕到了。嚴府的小會議室裡被煙氣團團籠罩。卓家的問題當即派了人出去調查,更緊迫的,是如何使福哥脫罪。
嚴耀欽緊鎖眉頭端坐首位,點起支菸聽著眾人的討論,並不輕易做出判斷。一支菸抽了大半,忽然想起什麼,看看錶,已經過了午夜,隨手點開電腦上的監控系統,卓揚果然不在房間裡,也不在書房和吧檯。前前後後找了一圈,終於在池塘邊摸到了小傢伙的影子。他裹著件厚實的外套,和波比並肩而坐,像是兄弟倆一樣,嘴裡在說著什麼。
嚴耀欽心裡苦笑,阿揚,難道你有心事寧可和波比商量,也不肯對我講嗎?
他將手裡菸頭按滅,留下一句:“希望等下我回來的時候,能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便丟開一屋子的手下,獨自走出了會議室。
還未靠近池塘邊,波比就早早發現了嚴耀欽。臭狗果然遵守約定,表現得十分熱情和睦,撒著歡衝上前,繞著他轉了好幾圈,嚴耀欽蹲下摸了摸狗頭,算是打招呼。波比發現這次並沒大牛骨,當即垂下狗臉,踱著四方步趾高氣昂地走開了。
嚴耀欽蹲到卓揚身邊說:“回去睡覺好嗎?看看都幾點了,你不能熬夜。”說著伸手去牽卓揚的手腕,試圖把他拉起來。
卓揚卻有些抗拒,握拳向後一掙:“我不困,在這想想事情。和波比坐在一起心裡踏實些。我穿得外套夠暖和……”自己說著,就不爭氣地打了個噴嚏。
嚴耀欽手上不敢用力,卻也毫不羅嗦,他聲音輕柔卻不容抗拒地說道:“阿揚,要麼你自己走回去,要麼我抱你回去,你怎麼選?”
卓揚臉色立刻僵了幾分,略有不滿地隨著嚴耀欽回了主樓的臥室,並在對方的逼視下爬上床鑽進了被子。嚴耀欽站在床邊與卓揚對望半天,退了出去,又很快繞回頭,端著小半杯紅酒遞給卓揚。卓揚也不多話,隨手接過,一氣喝掉了。這下感覺果然好了一些。
他安穩躺下來,嚴耀欽幫著拉起被角,關掉檯燈,卻沒立即離開。黑暗裡,他輕聲勸道:“阿揚,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琢磨,可以說出來。”
沉默許久,卓揚幽幽發問:“如果你是我,會怎麼做?”
“如果我是你,就把一切交給嚴耀欽,讓他來解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