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低了些,他又不惜放出自己“不行”的風聲,但秦王妃也未必就會放過綺年。尤其若是綺年有孕,恐怕手段就更多,到時候自己在外頭,就是再小心也是鞭長莫及,全要靠綺年自己防備著。若是再弄些外頭的事讓她分神,還要擔憂自己,只怕……
“你只管恭敬伺候著吧,別的事我自會斟酌。”趙燕恆略有幾分煩躁地擺了擺手,“出去看看,紫菀有沒有給世子妃添堵!”
清明答應一聲,悄沒聲兒地又出去了。在門外走了幾步,迎面撞著小滿撇著嘴過來,便站住了腳道:“你這是怎麼了?”
小滿嗤了一聲:“我剛從偏廳過來。你沒看見那個紫菀,笑得那樣兒,我看著都想抽她一嘴巴!還有那個香藥,這天氣穿著輕紗衫子,恨不得連那胸脯子都要露出來。我看哪,大約是以為來請安能見著世子爺呢。”
“世子妃可惱了?”
“世子妃惱什麼?”小滿吃吃笑起來,“世子妃看了香藥那樣兒,就叫她身邊那個如鴛把座兒擺到門邊上去了。這會子香藥正吹著穿堂風呢,想必涼快得
很。”說著,掩了嘴笑得肩膀直抖。
清明抬頭看了看天色。雖然只是初秋,但這會兒天色將黑,風已經涼起來了。若坐在屋裡倒不覺什麼,若吹著穿堂風就涼颼颼的了。香藥若真只穿了件紗衫子,怕真是要給吹透了。
小滿笑了半晌,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疑惑地看著清明:“你這是怎麼了?我這說了半天你不笑也就罷了,幹什麼還拉著臉呢?”
清明苦笑一下:“世子妃倒是好手段,只怕將來白露有得苦了。”
小滿怔了一下,連忙拉著她走到僻靜住站住,急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白露怎麼惹著世子妃了?是哪裡不恭敬了不成?”
清明搖了搖頭:“你沒看出來?世子妃對那些個通房們恨得很呢。白露將來哪裡會有好日子過呢。”
小滿鬆了口氣:“當你說什麼呢。紫菀那東西就不必說了,香藥那等看著就不老實的,世子妃自然要治她。白露怎跟她們一樣?一來是世子爺身邊出來的,二來白露也是老實人,必不會對世子妃不恭敬的。”
清明冷笑道:“原來你也是個糊塗的。白露就是再恭敬,難道就不扎世子妃的眼?你可知道,方才世子妃在屋裡,就為著這通房的事兒,跟世子爺都拉下臉了。”
小滿吃了一驚:“什麼?世子妃跟世子爺——”把聲音壓得極低,“世子妃竟然這麼——”一個妒字到了嘴邊沒敢說出來,不由得擔心起來,“那白露可怎麼辦?”這四個丫鬟都是跟了趙燕恆至少四年的,幾人都知道白露那點兒心思,只是若現在做了姨娘便不好出去滿府裡走動,有些事就做不了,單等著將來府裡平定了才說這事。可若世子妃是個不容人的,那白露確實前途堪憂。
清明神色黯然:“你還是瞅著空勸勸白露,趁早息了這心罷。”
☆、91 嫁入婆家第一仗
綺年端端正正坐在偏廳的椅子上;面帶趙嬤嬤所教的客氣得體卻又居高臨下的笑容;看著下頭的一位姨娘三位通房。
怡雲穿一身散繡銀色碎花的玉色襖裙,頭上插戴的首飾也多是綠松石蜜蠟之類;既不過於素淨;也不帶一點兒紅色。看模樣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一雙杏眼卻是古井一般;便看人的時候也像是在看著極遠的地方。她自進門行了禮之後就再沒說過話,微低著頭坐在那裡;綺年不端茶她便也不動;像是出神;又像是在想什麼。
綺年瞧著她就不覺有幾分憐憫,她能猜想得到;怡雲多半是在回憶早已亡故的心上人。算算趙燕恆所說的時間,到如今已經快十年了,一個女孩子一生中有幾個十年,就在她對心上人的回憶中過去了……
“世子妃看著雲姐姐怎麼出了神了?莫非是雲姐姐衣裳首飾有什麼不妥麼?”紫菀在怡雲下首坐著,拿手中的絲帕掩了掩唇,笑了起來。
怡雲微微一怔,隨即有些慌亂地低頭看了看自己,雖不覺有什麼不妥,卻抬頭看向綺年,嘴唇微動準備起身賠罪。綺年擺了擺手,轉頭問站在身邊的小雪:“方才你說,這是——”
“回世子妃,這是紫菀姑娘。”小雪連忙躬身回答。早在兩家定親之後世子就吩咐過了,將來世子妃過了門,要像敬他一樣敬著。小雪到趙燕恆身邊的時間還短些,且是有了小滿才能得提攜的,因此對世子爺的吩咐素來一絲不苟地執行,絕不打半點兒折扣。
“既是這樣,她怎能呼雲姨娘為姐姐?”通房丫鬟也只是丫鬟,姨娘卻是半個主子了,縱然出身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