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登門的。後頭蘇銳臉上帶著青傷去衙門,只說是不小心撞傷,但許茂雲是蘇銳的表妹,卻是知道內情的。只是她剛露出一點笑容就猛然想起來鄭瑾總歸是她的表嫂,趕緊收住了笑容。但綺年這話已經足夠了,蘇銳臉上帶傷的事不少人都知道,當時或許相信是撞傷,但此時聽了綺年的話,卻不由得要聯想起來,只是礙著恆山伯府的面子不好笑出來就是了。
今日張淳這個新世子夫人也來了,成親數月,鄭琨待她還不錯,夫妻二人不說蜜裡調油也算相敬如賓,且錦衣玉食供養周到,讓她頗為得意。此時聽綺年與自己小姑鬥嘴,立刻介面道:“世子妃可真會說笑話,難道世子妃的兄弟是用來打世子的麼?”又冷冷瞥一眼許茂雲,“韓少奶奶聽說是連嗣兄弟都沒有的,這些事還是別說話的好。”她不敢太過對綺年尖銳,卻並不把許茂雲放在眼裡。
冷玉如輕咳了一聲,淡淡道:“淳兒慎言,郡王世子豈是你拿來打趣的。”張淳雖然出了嫁,但還是姓張,若是出點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那還是丟張家的臉,讓人覺得張家教女無方。
可惜這會子張淳哪裡還把冷玉如放在眼裡,立刻反駁道:“今非昔比,大嫂還是少教訓我為妙。”
綺年瞥她一眼:“好一個今非昔比,不知道鄭少夫人與從前相比有何不同?”
張淳半點沒聽出綺年的意思來,反而把下巴一揚冷笑道:“世子妃原來也知道我已出嫁,如今是少夫人了?”這意思很明白,從前她是白身,如今卻是伯府的世子夫人,身上也是有誥命的,且比冷玉如的五品誥命還要高。
許茂雲馬上冷笑道:“原來出了嫁就可以不尊長嫂了?是不是連孃家也不要了呢?若是如此,那孃家有沒有兄弟其實也無甚兩樣了。”
因許家與吳家的交情,雖是庶子成親,許夫人本人也到了,直到這會兒一眾年輕少婦們鬥完了嘴,她才輕輕咳嗽一聲,淡淡道:“雲兒,不要說了。”
許茂雲連忙站起身來道了聲“是”,又湊過去抱了許夫人的手臂笑道:“我雖出了嫁,可是娘說什麼我都會聽的。”
張淳臉上的表情真是陣青陣紅。其實她何嘗是連孃家都不要了呢,只是自覺身份水漲船高,不想聽冷玉如這個堂嫂的教訓罷了。結果這會兒許茂雲往許夫人身邊這麼一蹭,竟好像在說她連親孃都不要了似的。冷玉如看著暗暗嘆氣,索性扭過頭去與旁邊人說話了。還是阮盼含笑出來打圓場道:“表弟妹這會兒想必是一個人在新房裡坐著,我們去陪她說說話如何?”把綺年和嚴家姐妹拉走了。
趙燕妤一直冷眼旁觀,她討厭綺年,但對鄭瑾也沒好感,根本不屑於捲到這些口舌之中去,直到眾人綺年等人走了,才斜瞥了喬連波一眼,笑吟吟道:“世子妃好一張利嘴,弟妹跟她是表姐妹,怎麼都沒學到一點半點?”
喬連波再次漲紅了臉。趙燕妤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無事生非,就是泥人也會有脾氣的。想到剛才阮夫人還替她說了話,喬連波多了幾分勇氣,張口就想反駁。恰好傳菜的丫鬟端上一道魚鮓來,那特殊的腥香氣撲鼻而來,喬連波剛一張口,忽然覺得一陣噁心,嘩地一聲就吐了出來。
“啊!你!”趙燕妤急忙站起身躲避,可是哪裡來得及,喬連波吐出的穢物有不少濺在她的裙子上,頓時氣味燻人。趙燕妤氣得手都發抖,舉手就想摑她一耳光,終是顧忌著大庭廣眾之下,硬生生在半空中把手收回去了。
阮夫人也被嚇了一跳,不由得皺起眉:“你這是怎麼了?”
喬連波吐了一口,仍舊覺得腥氣燻人,虛弱地道:“不知是怎麼了,只覺得這魚鮓味道好生難聞,一時沒忍住就吐出來了。”這是別人家的喜宴,她卻當場嘔吐,真是丟臉之極,一邊說著,一邊臉已經漲得通紅,簡直無地自容。
鄭氏聞聲過來,聽了喬連波這話卻不由得微一挑眉:“聞了魚腥味兒噁心?外甥女你的月信這個月可是準時來的?”
喬連波一怔,翡翠卻頓時歡喜起來:“是了是了,少奶奶這個月的月信已是遲了七八天了!”
阮夫人怔了怔:“莫非是——”鄭氏已經笑起來:“沒準是有了身孕,快到後頭坐著,請大夫來診診脈。”
喬連波紅著臉扶了翡翠跟著鄭氏往後頭走,阮夫人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阮麟又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兒媳有沒有身孕,其實她根本不在乎。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得不裝出高興的模樣跟著去。
此時顏氏也早被驚動了,立刻讓丫鬟把喬連波接到松鶴堂去。片刻之後大夫請到,左右手診了診脈便起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