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放在眼裡?當即寒了聲道:“這是在外頭,說話仔細些!老大媳婦,你也有個哥哥還未成親,你雖是妹妹卻是成了家的,也該替兄長物色物色才是。”
被阮夫人這樣訓斥,趙燕妤心裡自然是不快,但阮夫人是她的婆婆,再怎麼不快,她也不能像對喬連波一樣對待阮夫人,只能低頭蚊子一樣地答應了一聲,用眼角餘光剜了喬連波一眼。不過阮夫人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她,兄長趙燕平一直沒有成親,被父親拘在郡王府裡苦讀,非要讓他中了進士之後才能提親事。可是春闈就在明年了,趙燕平卻並無把握,若是考不中又要等三年,那時候他都二十幾歲了,秦王妃可怎麼等得及呢!但昀郡王不提,秦王妃又一定要守孝27個月,連出來走動都不能,這親事又要怎麼談?自然只好由她這個出嫁的妹妹來張羅了。
一念至此,趙燕妤也不由得豎起了耳朵去聽眾人說話。眾人正在有意無意地引著嚴家姐妹說柳家事,趙燕妤聽了幾句,就聽旁邊有人低聲說道:“只可惜這位柳小姐的父親官職不夠高,不如她的伯父們。”
阮夫人笑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文官也有文官的好處,武將那是刀頭上討功名,打起仗來險得很,文官就好得多了。再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柳字,還不都是總兵家的女兒?”
嚴同芳含笑道:“夫人說得是。聽說柳總兵極疼愛柳小姐的,跟疼愛她的姑姑一樣。”
綺年在旁邊聽著,不由得微微笑了笑。嚴同芳今日說了不少柳家的事,但都是廣東那邊盡人皆知的,且只說好話不說壞話,可見是個謹慎的。相比之下,嚴幼芳雖然比前些年好了很多,但明顯不如姐姐。這樣子去參選,若是沒挑中還好,若是挑中了,將來在宮裡才有得麻煩呢,也不知道三姨母究竟哪根筋搭錯了,非要送她去參選。倒是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嚴惜芳,雖然看著還是有點放不開手腳,卻比從前好得多了,至少應對周圍的夫人們口齒也還清楚得體。畢竟各家都有庶子,沒有幾個嫡母真心願意給庶子娶個好媳婦,但想娶個性情溫和好拿捏的倒是大有人在。嚴惜芳今年才十二,若是一直能這麼規規矩矩的,將來嫁個安分人家度日,未必就比嚴幼芳在宮裡過得差呢。
趙燕妤把眾人的話都聽在了耳朵裡,並不作聲,只對身後的姚黃使了個眼色。姚黃見她這樣,心裡不由得有些欣慰,好歹好歹,出嫁一年,縣主終於有點長進了。若是縣主能再長進些,她也能放心去求王妃替她配個人嫁出去了。說起來,她今年也快二十歲了,不好再拖。但配人也是要仔細的——姚黃不由得瞥了一眼喬連波身後,只得一個翡翠站著,從前那個珊瑚,現在已經是蘇姨娘侄子的填房了,上回偶然見了一面,看起來憔悴不少,那就是被隨意配人的下場。她不指望縣主能有好眼光替她挑個人,只盼著縣主長進些,能讓王妃那裡念著她的好,替她用心指個人。
眾人這裡說著話,就聽前頭喧譁聲忽然大起來,有小丫鬟笑嘻嘻打聽了訊息過來,說新郎去前頭敬酒了,被孟家幾位舅爺拉著灌酒呢。新娘子的龍鳳胎哥哥尤其生猛,拉著妹夫連喝了幾杯,又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對妹妹好,熱鬧得很呢。
小丫鬟說著,眾人已經都笑了起來,有夫人便笑道:“孟小姐真是有福氣的人,有這許多兄弟撐腰,只可憐了吳家少爺,若萬一惹了妻子不喜,一定會被舅兄們圍毆的。”
這話引發了更多的笑聲,有幾個年輕少奶奶不由感嘆自己沒有這許多兄弟,一時間廳內十分熱鬧。綺年正聽著眾人說笑,就聽有個熟悉的聲音高過眾人地笑道:“是啊,女兒家還是有兄弟撐腰才更立得住,世子妃說是不是?”
不用轉頭綺年都知道,說這話的是鄭瑾。真是活見鬼了,這位蘇少奶奶簡直是專門跟她做對的,不論何時何地,只要遇上了,不刺她幾句就難受。
綺年還沒想完呢,鄭瑾已經拿帕子掩了嘴笑道:“哎喲,我倒忘記了,世子妃沒有親兄弟,只有個嗣兄,想必是體會不到的。”
綺年慢吞吞轉頭看了她一眼:“我確實不太明白,何以要有兄弟撐腰才能立得住,難道蘇少奶奶自己是立不住的,一定要靠著兄弟麼?”
鄭瑾臉上得意的笑容霎時僵住了,綺年還不放過她,繼續問道:“且蘇少奶奶說的這個立得住,是要在哪裡立得住呢?若是在孃家,女兒在父母面前何須靠兄弟才能立得住?若是在婆家,蘇少奶奶要靠兄弟什麼?莫非是要靠舅兄去打自家相公麼?”
許茂雲第一個笑了出來。當初鄭瑾帶著身孕跑回孃家,蘇銳上門接人,卻被鄭琨打了出來,因此後頭蘇太太才不得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