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的世家風光日子,全部變成了做苦役的奴隸。
此子年歲雖輕,可行事頗為老辣,端的不可小覷。
眾家主懷著敬畏的心情,小心翼翼與方錚一一見禮,然後惴惴不安的坐下,彼此交換著忐忑的眼神。
方錚哈哈一笑,朗聲道:“今日本官冒昧,請各位家主來揚州赴宴,實是為了慶祝本官那沒出世的孩子滿月之喜,各位這麼給面子,本官承情了,多謝各位賞光!”
慶祝沒出世孩子的滿月之喜……
眾人面帶苦笑,瞧這句話說的,聽起來是個病句,可偏偏沒人反駁,大夥心知肚明就好了,你也用不著把這爛藉口說了一遍又一遍吧?在座的誰不知道你叫咱們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家主們都是頗有涵養的人,也不點破,紛紛拱手賀道:“恭喜方大人喜得麟兒……”
誰知方錚卻嘻嘻一笑,道:“雖然我的孩子還未出世,可今日辦的是滿月酒,還是要走走形式的,既是滿月酒,沒孩子多難看吶,你們肯定回去後會說本官掛羊頭賣狗肉,那就不太美妙了……”
說完方錚朝身後的屬下一揚手,一名屬下忍著笑,不知從哪裡抱出一個白絲綢布縫製的布娃娃,娃娃做得很精緻,裡面塞滿了棉花,有鼻子有眼,最妙的是,布娃娃的眉眼之間竟然與方錚頗有幾分神似,都是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好象隨時在打著什麼壞主意的樣子。
方錚雙手接過,瞧著這布娃娃的眉眼,心底不由嘆息不已。
請韓亦真隨便縫個娃娃當道具,用不著這麼較真吧?仔細瞧瞧,這娃娃除了長得有些像他之外,竟然隱隱約約也有幾分韓亦真的模樣,看得出韓亦真縫這娃娃時頗費了一番靈巧心思。
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在眾人愕然不解的目光下,方錚抱著布娃娃裝模作樣輕輕拍了幾下,又搖了搖,一副慈祥父親的嘴臉。
“孩子啊,你今天滿月,你瞧,這麼多爺爺伯伯來給你慶祝,你是不是感到很高興呢?一定是這樣的……”方錚滿臉慈笑,竟然跟這布娃娃說起了話。
眾人面面相覷,心頭紛紛一片雜亂,饒是這些家主久經風浪,此時也猜不透為何這位欽差大人當著他們的面抱著個假布娃娃扮慈父,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不過很快眾人便明白方錚的用意了。
在眾人愕然的目光注視下,方錚忽然將耳朵貼近布娃娃的腦袋前,裝模作樣的“啊”了一聲,“你說什麼?”
方錚的語氣顯得很吃驚,接著臉色一變,一副很為難的模樣望著布娃娃道:“這樣不好吧?你也太不像話了!”
眾人臉色頓時更復雜了,這位欽差大人是不是有毛病?布娃娃會說話麼?你到底想幹什麼直說不行嗎?拐彎抹角的有意思嗎?
如了眾人的意,方錚直話直說了。
抬起頭,方錚一臉為難的看著大家,苦笑道:“這破孩子,居然說你們來給他慶祝滿月怎麼空著手來,不給他送點兒金鎖金條金磚什麼的,這麼小就懂得索要賄賂,實在是太無恥了……”
眾人滿頭黑線,到底是誰無恥?家主們見慣了官場人物,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可將索賄索得這麼有技術含量的,他們委實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人是不是把臉皮裝兜裡去了?
眾人紛紛苦笑,伸手開始慷慨解囊,由於眾人都沒想到方錚真會抱個孩子出來,所以他們來的時候都沒帶禮物,方錚所說的“金鎖”“金磚”之類的東西更是沒帶,唯一帶的就只有身上的銀票了。
於是,水榭內的兩桌宴席間,一幅詭異莫名的情景出現了。
方錚一手抱著布娃娃,一手微微前伸,然後眾家主們苦笑著掏出懷裡的銀票,一張張的放到方錚手上,口裡還言不由衷的道著恭喜。
方錚手上的銀票越積越多,一隻手已經抓不滿了,方錚大喜之下,頓時有些忘形,伸手在桌上拎起一個大銅盤子,把銀票擱在上面,然後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捧著銅盤,家主們紛紛往銅盤裡扔銀票,光景怎麼看怎麼悽慘,活像一個窮途末路的乞丐。
“哎喲,謝謝謝謝!您太客氣了,這位是?……啊,原來是湖州李家的家主,興會興會!”
“嗬!這位眉目慈祥的大爺真大方,一出手居然二萬兩!哎,各位看看哎,二萬兩耶!我替我這不成材的犬子謝謝您了!您是……啊,原來是紹興黃家的家主,非常興會!待會兒吃過飯了咱們單獨聊聊……”
“咦?怎麼才一千兩?你誰啊?嘉興陳家?沒聽說過!……你怎麼才給一千兩?太沒禮貌了!當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