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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部分

?把整件事詳細說出來,不許有一字虛假錯漏!”

李伯言苦澀的笑了笑,張嘴便待言語,誰知方錚卻忽然道:“打住!你等會兒再說,我去安排一下……”

說完方錚站起身,將押籤房的所有門窗都關緊,並大聲呼喝站在門外的禁軍侍衛,命他們嚴密戒備,將整個押籤房的屋頂,附近的制高點,以及所有容易攻擊的地方全部團團圍住,不準任何人進出。確定萬無一失後,方錚這才拍了拍手,滿意的坐了回去,望著李伯言微笑道:“好了,你可以說了。”

李伯言目瞪口呆,愕然道:“方大人,這……這是何意?”

方錚嘿嘿一笑,道:“本官是謹慎之人,法不傳六耳,呵呵……”

心下不由暗忖,電影裡舉凡身懷巨大秘密的人,每次一張嘴準備將秘密說出來時,不是中了暗箭,就是中了毒針,反正都是話沒出口就嗝屁了,無數反面教材擺在前面,本少爺可得小心著點兒,你滅了李伯言的口無所謂,萬一你丫準頭不好,暗箭卻射中了老子,老子冤不冤吶?

李伯言不解的看了方錚一眼,隨即苦笑搖頭,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覺得自己算是徹底解脫了,只消將此事的始末說出來,便等著被押入大牢,秋後問斬,身外之事,已沒什麼值得他關注了。

“五年前,犯官由吏部發文調派,剛剛上任蘇州知府,上任之時,倒也躊躇滿志,欲一展胸中抱負……”李伯言的聲音嘶啞而低沉,毫無情緒波動,如同在訴說著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只是表情不時閃過幾分悔恨和絕望之色。

兩盞茶的時間過去,李伯言便將事情訴說得差不多,貪墨稅銀的過程,倒也與韓竹所說的差不多,方錚默默思索了一陣,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話,到了他這一步,實在也沒有說假話的必要了。

“你是說,從你被人脅迫後,每個月都有人要你劃撥一筆銀子到一個不出名的商號內?你就是以這種方式將稅銀送給脅迫你的幕後之人嗎?”

李伯言苦澀的點點頭。

“每個月要你劃撥多少銀子?那個商號可有名稱?還有,結帳是刷卡還是付現?”方錚步步緊逼道。

“啊?”李伯言愕然抬頭。

“咳,說錯了,你送去的是現銀,還是銀票?”

“每月要我劃撥的銀子不少,有時候六萬兩,有時候八萬兩不等,那個商號名字很普通,名叫‘隆德商號’,由於每次送去的銀子數目巨大,若給現銀的話,太過引人注目,我便將銀子全都換成了大額的銀票送去……”

“隆德商號?”方錚摸著下巴想了半晌,終於肯定道:“嗯,果然很普通的名字……”

瞧著李伯言灰敗的臉色,方錚皺了皺眉,忽然道:“哎,有件事我有點好奇,你每次將稅銀送給那人傾吞後,便回衙門篡改帳簿,戶籍,人口等等資料,將帳目做得平平整整,可是……我華朝每一府的土地,人口還有戶籍基本都是固定,流動性並不大,你這帳簿到底是怎麼改的?我估算了一下,如此大的虧空,除非你治下的子民都死了一大半,才堪堪與帳簿上的稅銀持平,哎,老李啊,你到底怎麼做的帳啊?我很好奇,來,教教我,教會了我請你喝花雕……”

方錚前倨後恭,這會兒又親熱的勾著李伯言的肩膀,將他從地上拉坐到椅子上,滿臉討好的朝他笑。

活到老學到老,如何做假帳可是一門大學問,自己學會了竅門,沒準將來貪銀子的時候用得著……

李伯言苦澀的笑笑:“其實說穿了不值一提……犯官篡改的帳簿上,對農戶以及土地收成,人口等等,其實並未作多大的改動,朝廷這些年大戰不休,國家人口銳減,正是對人口問題特別在意的時候,犯官怎會犯如此明顯的錯誤?實際上,犯官所改動的重點,乃是……商稅。”

“商稅?”

李伯言點點頭:“對,商稅,江南之地繁華,尤以蘇杭為最,蘇州境內富商雲集,財主成群,每日貨物銀錢流動巨大,我華朝商稅大致分兩種,凡行商行銷貨物,每千錢課稅二十,叫‘過稅’;凡城市商人銷售貨物,每千錢課稅三十,叫‘住稅’,……犯官膽大妄為,私自將商稅翻了一倍,由於商人地位低卑,礙於知府官威,往往忍氣吞聲,再說以江南的繁華程度,縱是交了如此苛重的稅銀,他們亦有些賺頭,所以這幾年下來,倒是無驚無險的過來了……”

李伯言說完,老臉佈滿羞愧之色,低著頭看也不敢看方錚。五十開外的年紀晚節不保,如今在一個年輕人面前親口道出以往種種不法之事,試問誰能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