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自己的法眼撤了。”姚感對淘緣說道:“能夠提前看到未知的事物,感覺一點兒也沒有意思。”
“你可是最後一個有此異能的人了。”淘緣提醒道。
“我不要這異能,什麼都看得到,生活一點也沒有滋味。”姚感堅決要淘緣撤了自己的法眼,人生的意義在於永遠無法判斷下一秒將要發生的事情。
“大師,把姚感的法眼移給我號碼?”這時,船長急忙過來,對淘緣說道。剛才,他和其他人也出來轉悠,卻正好聽到姚感和淘緣的對話,於是急忙來向淘緣祈求法眼。
“這位施主知道遇水則緣,遇火則離,遇花則疾,遇月則空這四句話的意思麼?”淘緣問道。
“不知道。”船長回答。
“施主與我佛無緣。”淘緣唸了句佛號,說道。
“我該怎麼做?”姚感問淘緣,他想盡快撤了法眼。
“你看月亮。”淘緣指著天空中的明月,說道。
姚感看懸掛在夜空中的月亮,他看到了月亮裡的閣樓,那閣樓上有一匾,曰:廣寒宮。門前有一棵桫欏。閣樓內,只見一個女子沿著曲徑繞過池塘來到了花園裡。姚感覺得此人定是嫦娥無疑,只見她一聲輕喚,一隻玉兔躍入了她的懷中。而四周的桂花樹,正散發著陣陣的幽香。忽然,閣樓,嫦娥和玉兔等都不見了,只看到一個個毫無生機的丘陵。頓時,一種空曠、悽慘和寂寞的感覺注入了姚感的心頭。他一激靈,突然發現天空的月亮已經不見了。烏雲,正在夜空中安營紮寨。
“我的眼睛又回到了從前!”姚感眨了眨眼睛,不停地讓瞳孔變換著景物。
一旁的淘緣停止了唸咒語,他看了看大夥,欲帶玄月離去。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來,看著秦勤和蘇始發愣。
“淘緣大師,您怎麼了?”姚感覺得奇怪,問道。
“我們哪兒有什麼不妥嗎?”秦勤和蘇始也感到疑惑。
“哦,你們極象老僧見過的故人。”感覺到自己失態,淘緣便唸了句佛號,準備離去。
“天吞!”趙惜紅忽然從樹後竄了出來,顫抖著聲帶喊道。
只見淘緣象是被電了似的,大口喘著粗氣。他想轉過頭來,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
“媽,您怎麼了?”蘇始問道。
“找到了!找到了……”趙惜紅嘴裡反覆唸叨著這句話。
“他就是……”秦勤恍然大悟,她看著淘緣,說不出話來。
“這麼多年,你也老了……”淘緣終於轉過身面對趙惜紅,說道。他便是秦勤和蘇始的父親,趙惜紅的丈夫吳天吞。
“孩子找到了!”趙惜紅的聲音飽含著歲月的蒼涼,她滿懷欣喜卻淚流滿面。
“添紅,添……”淘緣激動交織著興奮。
“添綠,我就是添綠!”蘇始將淘緣的話接攏了說道。她仔細看淘緣的模樣,欲圖找到曾經的一抹回憶。
“孩子,我的孩子終於找到了!”淘緣大聲喊完,又唸了句佛號。他淚如雨下,二十年前的宿願,今日終於得以實現,心中鬱聚了的思念,在這刻毫無保留地傾訴了出來。當年他一時悲憤,便出了家,隱居石崖島。現在,趙惜紅帶著兩個女兒找到了自己,他心裡是又慚愧又高興。複雜的心理,盡化作兩行熱淚淋溼了整串佛珠,淋溼了一襟僧袍。
“爸……”秦勤和蘇始父女三人抱頭痛哭。
劉語和張谷在一旁陪著落淚,他們沒想到秦勤和蘇始的身世竟然如此悽慘,但是又極富有戲劇性,一天之內它們經歷了兩次與親人邂逅。
趙惜紅擔心丈夫吳天吞禁不起這般悲痛,就上前去勸解,結果她也加入了其中,剛才還是生死兩茫茫的一家人,就在這麼不經意間重逢了。然而重逢的地方竟然是寺廟,重逢的人竟然是出家人。大夥都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值得高興啊。”船長擦了擦眼睛,笑道。
“意外相見,意料之中。”姚感說道。
“你已經看不到未來的事物了。”顏拯清說道:“真是可惜,不知道下一步會是怎樣的情節呢?”
“可惜我沒有佛緣。”船長抱怨道。
“姚感不是已經說了嗎?”達梅說道:“先知道了事情的結果,會顯得很沒意思的。”
“不管怎麼說,先知道也是知道,誰不是都有第一次知道的時候。”船長說道:“我就是想先知道。”
“等回去我送你一本麻衣神相吧!”顏君墨說道:“讓你學習算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