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熱的臉色很難看,紅得就像一隻煮熟了的龍蝦。原因自然是憤怒。 他討厭俄國佬嗎? 自然是討厭的,但是又沒有討厭到勢不兩立的那種。對他來說家恨更多的是衝著土耳其人去的,畢竟這些可惡的異教徒統治了羅馬尼亞數百年,殺掉以及奴役了無數的羅馬尼亞人。 這種仇恨是一代代傳遞下來的,哪怕經歷了時間和風霜也未曾消減。 至於國仇?這個離托爾熱太遠太遠了,那是老爺們該考慮的問題,雖然最近這些年不斷地有老爺們鼓動學生散播反俄理論,痛斥俄國的貪婪和腐敗。 但對托爾熱來說,俄國再怎麼貪婪和腐敗也不比貴族老爺們壞太多,雙方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所以對國家仇恨他並不上心。 之所以一直找鐵鷹會的麻煩,原因只有一個,鐵鷹會跟鐵錘幫做的是同一類無本買賣,大家是同行,同行才是赤果果的仇恨啊! 為了生存,托爾熱不得不跟俄國佬打打殺殺,如果有一天他不需要打打殺殺也能吃香的喝辣的,那他跟俄國佬也就沒什麼仇恨了。 但是這是他以前的想法,這種幼稚的想法在小西爾維烏被殺死之後就完全破滅了。託熱爾從來未曾有過如此強烈地恨意,該死的俄國豬玀完全壞了他的好事,將他好不容易發掘的能夠取代加布裡埃爾的那個關鍵人物給毀掉了。 這意味他之前兩三年的心血都白費了,完全做了無用功。一想到自己還要再花兩三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才能找到下一個小西爾維烏,託熱爾就暴跳如雷! 他要殺人!他要喝血!他要吃肉! “我艹!!!” 託熱爾爆喝一聲,回身操起砍刀就準備召集人馬去血洗鐵鷹會,定要殺他一個血流成河才能消解他的心頭之恨! “幫主,你要做什麼?!” 眼疾手快的埃文斯一把就拉住了暴走的託熱爾,竭力阻止道:“冷靜!幫主,現在去鐵鷹會佔不到便宜的!” 託熱爾一把就掙脫了埃文斯的手,怒喝道:“我不管!我要為小西爾維烏報仇!” 此時,託熱爾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就像一頭喋血的怪獸,或者?或者像一頭看見紅布的公牛,他頭上的犄角已經閃閃發光,鼻孔噴射著怒焰,任何一點點輕微的刺激都能讓他發狂! 而加布裡埃爾就正好刺激了他:“幹嘛要攔著。埃文斯,讓他去,讓他去被俄國佬剁成肉醬,正好一了百了!” “你說什麼!” 暴怒中的託熱爾用刀尖對著加布裡埃爾,大有一言不合立刻動手的架勢。 但加布裡埃爾卻並不害怕,因為他有恃無恐,之前小西爾維烏在,他還真有點擔心,因為沒有了他,那個傢伙能頂上他的空缺,雖然不一定有他做得這麼好,但至少能維持住鐵錘幫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 而如今,小西爾維烏死了。一旦託熱爾發瘋做掉了他加布裡埃爾,那些生意誰能接手?鐵錘幫的財源立刻就會垮掉,然後完蛋。到時候託熱爾這些年得罪的那些仇家都會一起發難,分分鐘就能要了他的狗命。 加布裡埃爾知道託熱爾很瘋狂,但是絕對沒有瘋到連命都不要的程度,再說旁邊不是還有埃文斯這個和事佬麼,他相信託熱爾再瘋也瘋不到哪去。 此時此刻,加布裡埃爾的心情真的好極了,小西爾維烏帶來的壓力隨著他的死亡煙消雲散,局勢完全扭轉,託熱爾暫時是拿他沒有辦法,該輪到他收收舊賬了。 “我說你想找死別連累幫裡的兄弟。俄國人除掉了小西爾維烏怎麼可能不防備你去報復?說不定此時此刻人家已經準備好了人馬就等著你自投羅網呢!” “你要是不怕死,那就去,明年的今天我們弟兄會給你上墳掃墓的!” 託熱爾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恨不得立刻就給眼前的死胖子剁成肉醬才好。但他也知道不能這麼幹,畢竟鐵錘幫不是他一個人的,按照幫規,殺死自家兄弟就連幫主也難逃一死。 小西爾維烏雖然死了很可惜,但為了他搭上一條命和幫主的位置就不值得了。 託熱爾有點騎虎難下了,就這麼放棄復仇,很傷士氣,而且還是被加布裡埃爾懟得放棄的,更丟面子。瞧著死胖子有恃無恐的樣子他就怒髮衝冠氣不打一處來。 “都冷靜一點!” 關鍵時刻還得靠和事佬。埃文斯站了出來壓下了託熱爾的刀尖,教訓加布裡埃爾道:“你也少說兩句!幫主也是一時激憤,自家的兄弟被無端殺死,不討個說法不手刃仇人怎麼都說不過去!” 加布裡埃爾其實也很討厭埃文斯,他總覺得埃文斯就是牆頭草,就是不斷地在他和託熱爾之間騎牆藉以維持他自己的地位。否則,在幫裡既沒有什麼人脈也沒有什麼資歷的他憑什麼當副幫主? 以前那是他還需要埃文斯幫著抵禦託熱爾,而現在沒了小西爾維烏的威脅,他才懶得鳥埃文斯這種無名小卒呢! 只見加布裡埃爾翹著二郎腿滿不在乎地說道:“那就讓他去唄。既然副幫主您覺得讓幫主去送死是好事,那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