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斯知道託熱爾和加布裡埃爾又要嗆火了,這五年來,或者說這兩年來著兩個人是愈發地看對方不順眼了。 託熱爾覺得加布裡埃爾可有可無主計換成誰都能幹得比胖子好,還覺得胖子貪了太多黑心錢。 而加布裡埃爾覺得託熱爾就是個屠夫賣肉的,只知道打打殺殺,不懂經營更沒有長遠規劃,做事從來不懂腦子,除了把事情搞砸就是把事情搞砸,總得他花錢去擦屁股。 客觀的說,這兩個人對對方的看法都是正確的。託熱爾確實不適合當幫主,他更適合去當打手頭子。加布裡埃爾也確實太貪婪,恨不得一口將幫裡的產業全給吞了才舒服。 這兩個人都是混蛋,但卻又是鐵錘幫不可缺少的混蛋。作為副幫主,埃文斯看得很明白。幫裡需要託熱爾這麼一個狠人,這才能震懾那些虎視眈眈的俄國佬、塞爾維亞人、保加利亞人和希臘人,才能保護幫裡的產業正常經營。 如果沒有託熱爾這個狠角色,那些群狼會立刻圍上來將鐵錘幫撕成碎片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只不過與此同時,託熱爾也必須更有胸襟,必須能容下加布裡埃爾這個更懂經營的人。因為以他那個折騰法,不要半年幫裡就會破產,然後大傢伙都得喝西北風去。 加布裡埃爾雖然貪婪,但確實是個經營天才,沒有他鐵錘幫的產業根本就玩不轉的,反正埃文斯知道託熱爾肯定是玩不轉的。他確實只懂砍人。 想到這兒,埃文斯不得不佩服當年老幫主的遠見。他雖然迫於無奈才不得不將幫主的位置傳給了託熱爾,但是也知道託熱爾根本就當不好一幫之主,所以將幫主的職權一分為三,託熱爾繼續管打打殺殺,加布裡埃爾繼續負責經營,而他則負責協調以及統籌。 是的,當年埃文斯是真沒有想到,作為一個不滿三十歲也不擅長於逞勇鬥狠的他怎麼就忽然從老幫主的私人秘書搖身一變成為了鐵錘幫的副幫主。 實話實說,這真的太突然了。直到那天晚上,當老幫主快要嚥氣的時候,他才知道了真實的原因。 “埃文斯,我知道你既不擅長打打殺殺,也不擅長經營,但是你有一項過人的長處,那就是你懂的協調,你知道鐵錘幫究竟要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我讓你當副幫主,就是讓你看住那兩個人,他們都有問題,問題相當大。一個腦子裡只有肌肉,一個腦子裡只有金錢,他們無論誰主掌大權鐵錘幫都會完蛋。” “必須有一個人居中協調,調和他們之間的矛盾,將他們粘合在一起,而這個人就是你!埃文斯,記住我們建立鐵錘幫的初衷,記住我們身後千千萬萬受苦受難的羅馬尼亞同胞,我們的一切都來自於他們,千萬不要讓那兩個傢伙忘了這一點!” 從那一天起埃文斯就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就是在這兩個傢伙快要翻臉的時候重新將他們拉回去。因為這是老幫主的願望,也是他必須做的事情。因為埃文斯知道,無論這兩個人中的哪一個贏了,幫中權力的結構都會被重建,那時候他必然是勝利者要解決的下一個目標。 這一點老幫主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迫使他按照他的遺志行使權力,不偏不倚一切只為了鐵錘幫。 面對怒目敵視的託熱爾,加布裡埃爾一邊小心戒備一邊硬著頭皮反唇相譏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眼瞧著這兩個人就要打起來,埃文斯知道自己必須插手了:“夥計們!都冷靜一點!加布裡埃爾,你怎麼能這麼跟幫主說話?幫主也是想多賺點錢而已,畢竟英國人財大氣粗,只給這點兒錢實在說不過去!” 這話讓託熱爾順坦不少,但接下來埃文斯的話就讓他不那麼順耳了:“幫主,加布裡埃爾一直以來也是兢兢業業,沒有他苦心經營,幫裡的兄弟是吃不飽穿不暖,拿什麼跟土耳其雜種和俄國雜碎鬥?” “商業上的事情,還是他更擅長一些,而且英國人也不是好惹的。熱火了他們,只要對土耳其人施加一點兒壓力,就會讓我們萬分難受。對他們,咱們還是得多給面子,決不能蠻幹!” 埃文斯說了一圈的圓場話才讓怒氣勃發的兩人冷靜下來,只不過這兩人依然是誰也看誰不順眼,一時間竟然是冷場了。 就在埃文斯頭疼著怎麼繼續原唱的時候,敲門聲急促地響了起來,就好像門外有一群餓極了的野狗在撓門似的。 “幫主,出大事了,小西爾維烏被人殺死了!” 託熱爾頓時從椅子上跳將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就衝到來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道:“你說什麼?誰被殺死了?!” 來人艱難地回答道:“小……小西爾維烏……” 託熱爾幾乎是目眥盡裂,因為小西爾維烏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倒不是說小西爾維烏能打能殺,恰恰相反,小西爾維烏並不擅長這個。小西爾維烏擅長的是搞經營,是他培養起來用於取代加布裡埃爾的那個關鍵棋子。 “加布裡埃爾!你!!” 託熱爾第一時間就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