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諾夫的心情很不美麗,好容易他才活動到烏克蘭總督這個位置,期間花了多少錢欠了多少人情,本以為能大撈特撈一筆,看來這回要賠得褲衩都不剩了。 事情已經嚴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他這個烏克蘭總督恐怕是當到頭了。 但烏蘭諾夫又很不甘心,如果他就這麼灰溜溜的下臺了,那不是將老本都賠光了! 他可不想下半輩子跟那些破落的王孫貴族一樣過日子,至少不能活得還不如當這個總督之前! 頓時急迫感就上來了,他知道自己必須趕緊想辦法撈錢了!不然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啊! 是的,烏蘭諾夫想到的第一要務就是撈錢,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怎麼去力挽狂瀾怎麼去收拾局面。 對他來說這些一點都不重要,就算他能力王狂瀾又怎麼樣?聖彼得堡眼饞他位置的人不知凡幾,這幫人絕對不會說他的豪華好話,逮著這個機會還不放肆黑他! 正所謂三人成虎,他就算有一萬張嘴這個黑鍋也得是他背。所以既然前途已然一片黑暗,做什麼都是無用,那還管他那麼多呢! “總督大人在做什麼?”安東忽然問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總不可能一點兒動作都沒有吧?” 被問的這位是安東的密探,在總督府工作,具體來說是烏蘭諾夫的秘書之一。 是的,秘書之一!因為烏蘭諾夫的排場不是一般的大,他身邊的秘書足足有十好幾個,從生活秘書、工作秘書到機要秘書,恨不得湊一個秘書處才好。 瓦西里.尼古拉耶維奇.卡西寧就是他的工作秘書之一,主要負責處理各種檔案。 至於他為什麼會成為安東的密探,那還得從他和安東的關係說起。這麼說吧,卡西寧大小就認識安東,兩人是表兄弟,卡西寧的母親是安東的小姨。 只不過這兩兄弟工作軌跡完全不一樣,卡西寧比較會讀書,考上了大學。而安東則參軍入伍。 只不過這兩兄弟的本事都不小,安東如今是基輔憲兵司令,卡西寧也成為了總督的眾多秘書之一,嚴格意義上說都算俄國的人上人了。 卡西寧譏笑道:“他當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誰都知道他這個總督幹不長了,聖彼得堡方面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免職,最近一段時間除了忙著給聖彼得堡的朋友寫信求救,就是忙著搞錢。” 安東愕然道:“還在搞錢?” 卡西寧冷哼道:“當然,對他來說現在沒有什麼比搞錢更重要了!” 講實話安東有時候理解不了這些官僚的思維方式,都火燒屁股的時候了,不忙著滅火,反而去搞錢?這不是瘋了嗎? 卡西寧解釋道:“滅火?這把火就是他燃起來的,他怎麼去滅?更何況滅火有什麼用?錯誤已經擺在那裡,再怎麼亡羊補牢也一樣會有人攻訐他,還不如趕緊撈錢落得實在!” 末了他補充道:“更何況多撈點錢還可以送給聖彼得堡的那些好朋友,讓他們幫忙說話,不說保住他的官帽子,至少可以減輕他的罪責,搞不好就大事化小了!” 安東搖了搖頭,他知道卡西寧說得一點都沒錯,這種事情像是那些官僚能做出來的。 他嘆了口氣道:“那你好好收集他撈錢的證據,等德米特里.米柳亭伯爵到了,你就交上去,讓那個混蛋吃了的全都吐出來!” 卡西寧驚愕地看著安東,實話實說對這位表哥他是有點看不懂。他們兩家家世很普通,勉強算是破落小貴族,他們這種家庭的孩子前途基本上就固定的,像他頂多也就是能幫烏蘭諾夫這樣的大貴族當貴族,將他們舔舒服了可能能換個不大不小的官噹噹。 而安東則更可悲,這輩子撐死了也就是個上校團長的料。哪怕是能力在突出想成為將軍可能性都不大。 但安東卻偏偏打破了這個固有軌跡,二十出頭就混成了上校,而且還是基輔憲兵司令這種實權很大的上校。這麼說吧,只要他後面不犯錯,四十歲的時候肯定可以成為將軍,未來成為中將甚至上將都有可能。 卡西寧剛到基輔的時候完全不能理解自己這位表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但後來他發現安東跟改革派關係密切,猜測著他應該是搭上了改革派某位大佬的船。 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瓦拉幾亞前總督斯佩蘭斯基伯爵。 跟改革派走卡西寧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至少改革派更願意給他們這種出身的人機會,安東都可以有光明的前途,那他肯定也一樣啊! 這也是他為什麼願意成為安東的密探監視烏蘭諾夫的重要原因。畢竟烏蘭諾夫那裡,他不過是個既沒有關係又沒有後臺的幹髒活累活的小秘書,跪舔他的菊花最後也撈不到什麼。 可是剛才安東讓他收集烏蘭諾夫貪腐的證據,還鼓動他去檢舉。這在卡西寧看來就有點出格了。 這麼搞的話簡直就是往死裡得罪烏蘭諾夫。是的,烏蘭諾夫肯定完蛋了,但老話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烏蘭諾夫的財力和關係,東山再起基本沒希望,但是弄死他這麼個小秘書完全沒難度。 這不是作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