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上的天際,月兒十五,圓潤瑩亮,但色澤卻血豔鮮紅得懾人,他皺了皺眉,踮高了雙腳眺向遠方後,隨即知曉了他會夜半驚醒的由來。出事了。
由遠方隱隱的火光可看出,某地正遭火焚之劫,風中零零飄散過來的火星味,隱約透露著某種令他熟悉不已的氣味,而這份氣味,在勾撩起他某種想念的記憶時,也在腦海裡提醒著他,久遠以前被他鎮封在人間之外的祝融,又再次跨越了人間的界限。
心下有股直想趕至受火劫之苦的現場鎮退祝融肆虐的衝動,可就在他正想身隨意動準備提起腳步之時,他又愕然止住腳步,猛然想、起自己已不再是固守簷上的守護神獸,現在的他,不是神差.不是嘲風獸,他的名字喚作嘲風,只是居住在凡間的一個凡人面巳。
怔住腳步的他,寂然呆立在簷上,悵然的感覺兜頭朝他罩下,在那一瞬間,他不知自己是若有所失,還是因此而鬆了口氣。
默然無言的他抬起自己的雙手,仔仔細細地看著它,十指可張可握,只要伸手探向天際,月光可從指隙間輕輕篩漏;而這副身軀輕盈可自在由他行動,不必再受限於廟攘一角;除了人身之外,他還有了一張七彩獸面以外的臉龐。這些,皆是他從前不曾有過的,也是他一直所渴望的,若是要他拋棄目前所擁有;再當回以往蹲踞在簷上的嘲風獸,他辦不到。
可是他無法否認心頭還是有份難以言喻的失落感,一直以來,他就是將責任扛在肩頭上蹲踞著的,一下子要他擺脫這份濃重責任感,還真不是說放就能放,他總是要一再地告訴自己,他已經脫離簷上之獸的身份了,反正他這個守護的位子,神界遲早會找到幫手來取代,他又何需再和從前一樣去為那些凡人的安危擔心?目前的地只要堅守他的選擇,安安分分地當個人間之人,不需再去為了那些責任感為人間日夜煩心。
稍稍拉回眺望遠處的雙眼,將目光挪至小廟不遠處的大街小巷後,嘲風在簷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寂靜的大街在月光下的每一份光景。
來到人間的每一天,都是一個新的開始。這是他目前對人間最大的感想。初到人間之時,他是個待在門縫外看門道的門外漢,他不知人間不是如他想像中那麼簡單的,自從有了個領他入門的喜樂後,他逐漸對人間和人生開始改觀。
每天,喜樂會對他說很多話,對他說那些有關於人間的瑣事,聽她說,人生是一趟又甜又苦又酸又辣的旅程,問她為什麼會有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