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傾雙目僵直,看著手裡的玉佩,腦中一片空白,雙目聲音也聽不見,什麼想法也沒有了。
“哇!”
她忽然一手捂住心口,一口豔紅的鮮血噴湧而出,噴在了那焦黑的屍骨上,她心口劇痛,慘呼一聲:“二哥!”雙眸一閉,便暈了過去。
宋翼揚大驚,立即上前一把抱住了她軟倒的身子,悄悄握住她的腕脈,見她內息紊亂,頓時大驚,伸手招過安叔:“府醫何在?”
安叔立即招呼著府內眾人忙活著找大夫,連帶準備無塵的身後之事。
到了下午,梁君傾才幽幽醒轉,醒來後卻不哭不鬧,冷冰冰地起身,只說了一句:“帶我去出事的地方!”
宋翼揚守在床邊,見她這樣,頓時覺得擔心:“君傾,我知道你傷心,可是現在也不是著急的時候,無塵屍骨未寒,你若是再有什麼事,叫他怎麼安心?”
梁君傾一聽這話,頓時接受不了!
“不準說,不準這麼說他!他不會死的!我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我不信!”她一疊聲地喊罵著,身子卻像是離弦之箭一般下了床就往外疾奔。
宋翼揚見她已經失態,頓時心痛外分地一把攬住了她,痛聲道:“君傾,你怨我吧,若不是我當時一意孤行送你走,你就不會帶兵出城攔截送嫁車駕,無塵……也就不會死……你不要怪自己,要怪,就怪我!要恨,就恨我!”
梁君傾身子一頓,半晌,突然痛哭出聲。
都怪她啊,若不是為了她的一己私慾,若不是無塵為了她的安危將五百軍士譴回,他怎麼會出事?
都是她!
她就是個禍害,該死的人是她啊!為什麼死的是無塵?
為什麼……
還要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去?
蒼天,何其不公!
她恨自己的草莽行事,恨自己當初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無塵的關愛,卻始終沒有給過他哪怕一點點的回應!若是早知道會有今日這番生離死別,她寧願拼著與他歸於陌路的危險,也要狠狠拒絕他的一番心意,將他遠遠隔離於自己千里之外,也好過於今日,眼睜睜看著他慘死麵前!
“二哥他……死得好慘!翼揚,要報仇!要給他報仇啊!”
宋翼揚抱著哭得肝腸寸斷的她,定定地點頭:“好!報仇!我們一起,給他報仇!”
哭聲漸漸停歇下來,她漸漸哭得累了,靜了片刻,還是那句話:“我要去無塵出事的地方看看。”
宋翼揚一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一邊淡淡地道:“不必去了,那些人,將所有線索都抹去,查不出什麼來。”
梁君傾一聽,頓時怒極攻心,恨聲道:“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要殺他?可恨!可恨!”
宋翼揚急忙又拍了拍她的背,為她順了順氣:“別動氣!你方才怒極吐血,大夫說你胃經受損,不可動氣,要靜養著!那些人,想必不是衝著無塵去的,目的,怕是在於你!”
梁君傾一震,沒錯,她原本是應該和無塵一起回安陽的,只是臨時起意才來的綠野,那些人半路伏擊,目的可不就是殺她麼!
“我已經故意放出風去,將你在綠野城的事宣揚了出去,那些人一擊不成,應該還會再來!咱們且安心等待,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打你的主意!”
梁君傾漸漸冷靜下來,立即同意了他的計策:“好!你將府外守衛撤去一半,咱們且守株待兔,看看到底是誰,該為這筆血債負責!”
宋翼揚看著她的神色,暗暗覺得擔憂,只是半天功夫,她的心境已經發生了太多變化,昨日的她,還是那個滿心嬌俏的蠻橫姑娘,今日的她,卻是被仇恨充斥於心的冷麵藩王了!
要殺梁君傾的人,其實想來,也不過兩處人馬。
第一處,就是魏國的幾個藩王,自從梁君傾獻上平藩之策之後,魏青陽下旨各藩,凡事各個藩王的子嗣,無論男女,皆有權承繼王權。如此以來,各個藩王就不得不將名下屬地逐級分封下去,每個藩王的各個子嗣又心思不一,這樣,各藩的勢力就迅速被削弱。魏青羽再在各藩裡挑選貪財好色貪生怕死目光短淺的承繼者加以利用,皇權漸漸集於中央。如此一來,各藩有識之士自然恨極了她,派出刺客殺她,自然是可以理解。
第二處嘛,自然就是燕國。梁君傾回到安陽封地之後,發展農耕工商,厲馬秣兵,備戰之勢太過明顯。燕國國主皇甫珏本就對魏國虎視眈眈,此時見安陽城內這番情形哪能不著急?
宋翼揚微微皺了皺眉,暗暗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