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立即上前將花盆挪開,露出一道巨大的鐵鎖來,林儒一看,頓時有些氣惱地回身看著林正妍:“正妍,你妹妹被你關了起來?你真是……鑰匙呢……”
林正妍竟有些如釋重負的笑了笑,朝身後的大宮女打了個眼色,那大宮女立即輕輕上前,將手裡一把長長的青銅鑰匙遞了過去。
林儒親自接過,彎下腰將那大鎖開啟了。
鐵板極為沉重,他氣沉丹田用了大力才搬開,露出一道黑漆漆的洞口來,一股徹骨的寒意從洞內衝了上來,將他激得打了個寒戰。他生怕梁君傾已經遭遇了不測,彎腰朝洞口內大聲喊道:“君傾,君傾……”
洞口內沉默了片刻,立即有個驚喜交加的聲音弱弱地傳來:“父親,是你嗎?”
林儒大喜,當下也不遲疑,立即身子一矮當先跳進了洞口,其餘五人有兩人立即也跟隨著他往下跳了去,另外三人立即在殿內找繩子,將一條帳幔撕下,迅速地搓了搓,就搭在了洞口,慢慢往下放……
不多時,繩子上傳來一陣大力,三人立即合力拉住了繩子往外拽,漸漸地,洞口裡露出兩人來,林儒抱著面色慘白無人色的梁君傾,被眾人拉了上來。緊隨其後,一名屬下拖著宋翼揚也上來了。
待到眾人都上了地面,梁君傾和宋翼揚兩人的身子也漸漸地暖和過來,好歹有了些生氣,只是覺得從腳心網上冒著寒氣,終歸是受了寒。
林儒見兩人雖然慘無人色,卻還不至於失了性命,這才微微放心一些,轉身教訓起林正妍來,冷著臉喝問:“正妍,你雖然現在貴為皇后,隔不了多久就會貴為太后,可為父今日還是要好好問問你,你這是何意?你妹妹好心好意的來祭奠陛下,你反倒將兩人關在冰窖裡,險些要了他們的命,你到底是何居心啊?”
林正妍被父親這樣教訓,似乎自小到大還是第一回,還是為了梁君傾!
真是笑話了!
連父親的寵愛,也被她奪走了不成?!
“呵呵,陛下因她而死,女兒小懲大誡一番,有什麼錯?!”她神色倔強,像是看透了得失,倒是什麼也不在乎了,“父親的眼裡心裡,如今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了不成?她害得女兒沒了夫君,害得您的外孫們沒了父皇。女兒又沒有當真要了她的命,父親就這樣疾色地訓斥起女兒來了。若是女兒當真殺了她,父親是不是要手刃女兒,為她梁君傾報仇啊?”
林儒大怒:“你……”
卻一時說不上話來,轉念一想,她在傷心欲絕之時,難免會做出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自己這樣疾言厲色地呵斥她,當真是會傷了她的心了。
罷了罷了,手心是肉,手背又何嘗不是肉呢?
他暗暗嘆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梁君傾,為林正妍求情的話語,卻一時說不出口啊。
梁君傾乍然從寒冬走進了盛夏,冷熱交擊之下,只覺得身子裡兩股氣流在兩相沖突,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衝得她頭昏腦脹起來。見了林儒的神色,心知他的為難,她自知對什翼宏和林正妍虧欠良多,就算此次差點丟了性命,可好在林正妍沒有當真下了狠手。
罷了,追究下去何時是個頭!
“父親,翼揚沒了內力,怕是受了些傷,您快些帶我們出去吧。”
林儒求之不得,立即朝那無人打了個眼色,無人立即上前,一個扶起宋翼揚,兩個攙住了梁君傾,往殿外走去。
走到林正妍面前時,梁君傾忍不住停下腳步,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開口道:“姐姐,你一味沉浸在當年的事情當中難以自拔,可曾真正看到大哥的心?我相信以你和大哥這些年的朝夕相伴,他不可能對你的心意毫無所覺。你怎知他到最後最不捨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呢?”
說完,她回身最後再看了一眼那金棺,轉過頭,終於頭也不回地就此離去了!
林正妍怔怔地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雙腿已經開始發酸。她終於抬起腳步慢慢往金棺邊走去。
到了棺邊,她輕輕探過身子,定定地看著棺內沉睡的人,他的眉,他的眼,他秀挺的鼻樑,他的雙唇……
過了百日,他就會被葬入皇陵,到那時,就真的再也看不見他了!
就讓她,再好好看看他吧。
“陛下,真的如她所說的,你其實是對臣妾有情的麼?真的是臣妾放不下當年,反倒誤了你一片情意麼?”
她輕輕伸出手,扶向他的臉,觸手冰涼僵硬,那冰涼的溫度,似乎要將她的心也一併凍僵了。
他身上的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