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就說姑母吩咐,諸事妥當,速入京謀大事。”
秦玖冷冷一笑,今日的廷審,不光是為了揭發蘇青,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將當年白家的案子牽連出來。所以,她早已從沈風口中,知曉了他當年都模仿過誰的筆跡。她也已經和榴蓮商議好如何一步一步引出來。沒想到,到最後,卻是由顏夙引了出來。
雖然,她早已經事前聽了一遍,如今聽來,心中還是驚痛無比。
就是這封假造之信,以她的名義寫的這封信,害了姑母,害了她,害了衛弟,害了白家。
顏夙聞聽沈風的話,手掌越攥越緊,指甲不知何時戳進掌心。胸口滾燙,渾身不知覺地輕顫,心中好似被一一道無形的焰火燒灼得難受。
當年的案子,他極是清楚。就是這一封信在白素萱大婚事發後,由白素衛軍中一個兵士交到了蘇青手中,再由蘇青秘密呈到御前,這封信當時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但是還是可以看得清楚,上面的“姑母吩咐……趁大婚……謀大事。”
當時,據蘇青說,這封信是被白素衛點燃了,但是恰有風吹過,信箋沒有燃盡,被收拾房屋的兵士撿到了,感覺事關重大,所以才在隨著白素衛回到京中後,尋了個機會,交到了蘇青手中。
彼時,他便不信這封信會是她所寫。
可是後來,父皇命他將這封信的筆跡和她以往的字跡對照了一番,絲毫不差。他始終不信,原本要在提審時,細細問過的,卻不想那一日晚,白府便起了火。
如今終於得以證實,這封信是假的。
那麼……
“那麼,你說的,模仿她的筆跡,不止一次,那麼,還有一次……”顏夙凜然問道。
“另一封……”沈風掃了一眼顏夙,看到他臉色震動,眸光凜冽,遲疑了一下方說道,“另一封卻是與王爺有關,是一封寫給王爺的信箋,想必王爺曾收到過。”
秦玖聞言一愣,她不知,還有一封和顏夙有關的信箋,這件事,沈風卻是沒有和她說起。他掃了一眼顏夙,只見他瞳眸驟然一縮,雙目隱隱泛出赤紅的血光來,和著他眸中不知何時湧起的水汽,看上去分外絕麗。
“哦,不知這一封和安陵王殿下有關的信箋,卻是什麼內容?”顏聿面色俊冷,淡淡問道。
從方才開始,顏聿唇角的笑意便凝結了起來,臉色因失血而慘白,狹魅的長眸微眯,彷彿要將人的魂魄吸進去一般深冷幽黑。
“這是一封私人之信,就不必說了吧!”顏夙冷冷說道。
顏聿目視顏夙,眸光一戾,“那也好,即是私信,那我們便不在公堂上說。”說完,抿唇沉默。
榴蓮在沉默中開口道:“如此看來,當年驚動朝野的白家之案竟是冤案。”
於宣神色間更是震動極大,他沉吟著捋了下鬍鬚,問道:“沈風,白家之案事關重大,且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你確定你方才所說,一切屬實?沒有半句虛言,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會不會記錯了?”
沈風慢慢說道:“於大人,小人就是忘記自己姓什麼,也不會忘記這件事。當年,我剛被蘇青關押在地室,他便讓我模仿白小姐的字跡寫信。我仰慕白小姐的才華,不願害她,因此堅決不寫。為此,我受了不少折磨,又怎麼會忘記這件事。”
榴蓮冷冷一笑,原本清亮的一對瞳眸中隱含淚花,“可你後來還是寫了,終究是貪生怕死之輩。若非是你……白家也不至於……”
秦玖低低咳嗽了一聲,榴蓮這才驚覺自己有些失態。遂改口道:“在白家之案中,你還假造過什麼信箋,一一道來。”
沈風垂下了頭,慢慢說道:“除了模仿白素萱的筆跡寫了兩封信外,還模仿今上的筆跡寫了兩封御詔。一封是召白素衛回京的御詔,一封是寫的白家滿門抄斬的定罪御詔。”
“這麼說,後來都說白素衛是無詔回京,有反心,卻原來,他也是接到了御詔才回京為其姐送嫁的,只不過,他接到的是假御詔而已。”榴蓮冷聲說道。
沈風沉默不語,無人再說話。天宸宗的王大佑跪在一側,也無人再審他。
公堂上一片沉寂。
過了良久,顏聿慢慢地站起身來,淡淡說道:“如此說來,白家之案乃是冤案,秦大人,這件事本王要上稟聖上,重審白家之案。”
“我贊同!”顏夙一字一頓說道。
“於大人,你怎麼看?”榴蓮問於宣。
於太傅沉吟道:“此案重大,當年最後是聖上親自定案,若要重審只怕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