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城,楊南東從天門之上落下,天門轟然震動,緩緩恢復成原本大小,而後猛地墜下,隱沒在武帝城下,楊南東站在武帝城頂,雙手負後,當代大祭師,大賢之名,理所應當!
“大賢?”大祭師笑著搖了搖頭,“老朽何德何能與先輩並列為賢,不過是為這天下,盡了一份綿薄之力,是我等天下之人應做之事。”
說著便是一步踏到昔日領讀臺,緩緩坐下去,“不服老不行了,才講這麼一會兒就感覺站不住了。”
百合花急忙上前,卻是大祭師揮手止住。
“老朽這輩子所見所聞之江湖,有俠肝義膽,有意氣風發,有才子佳人好一段佳話,有武道爭雄一路突飛猛進書寫好一段傳奇,只是老朽被這學宮束縛,大多都只是聽聞,未能親眼看見這風生水起的江湖,是否如聽聞所說的這般精彩,但前些時日長白山舉辦的正邪大會,一時傳的沸沸揚揚,各種恩怨糾葛,正道之人行那不正之事,數不勝數,實在是這江湖渾濁,淌一趟江湖便被染的不黑不白。”
“好像這江湖自始至終,正邪都難辨,善惡都難分,故而冤冤相報,何時可了?多少人一生被仇恨矇蔽,被糾葛羈絆;多少人打著替天行道的名義行那喪盡天良之事,多少人惡名昭彰卻是行那俠義之舉;難分,難辨。”
“老朽便是有宏願,願天下人心若明鏡,不以正邪辨善惡,不為是非判生死。”
說完吐出一口鮮血,卻是伸出一手,不管不顧,虛空划動。
“善惡明辨,生死誠貴!”
八字一出,烈日生輝,照耀在其之上瞬間便是鍍上一層金芒,而後於烈日同輝,逐漸隱沒在光輝之中。
“呸!”冥血老祖一口濃痰吐在伏魔臺上,看著那八個金色光輝印入天威,“奶奶的,老子辛辛苦苦聯合王老鼻子搞的正邪大會,不就是這個目的嗎,結果大費周章的搞一場,狗屁效果都沒有,這稷上學宮的大老頭兒,隨便幾句話便是將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從此印入天道,正邪善惡皆可見,當真是為我等這些邪魔外道鋪了條大道啊!”
“嘿,這樣也好,那些惺惺作態的偽君子假小人的面目,就等著被無情的撕裂吧!”
六根癲僧也是咧嘴一笑,是,我是破戒了,沒有遵守佛門的清規戒律,可我也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啊,直接就把我歸到了邪魔一類,好吧,邪魔就邪魔吧,我也樂得圖個安逸,還創出個魔道宗師的名頭,讓你們知道,我六根瘋也好,癲也罷,這一生坦蕩,便是邪魔也是讓你等仰望的邪魔。
自此之後,天下善惡不以正邪而論,行所事,為所人,才是江湖中人對善惡評判的準則,那些往日躲躲藏藏的魔道子弟,才漸漸放開膽子在江湖上行走,不被天下人所唾棄,一時江湖上也算掀起一陣邪魔風氣,邪也好,魔也罷,行得正坐得端,當是在這天下堂堂正正做人!
崑崙山引仙台上,石玄黃一手提著黑老虎那件破爛衣裳,一手握著酒壺,猛地灌了一口,“黑老怪,這天下不再是以往的天下,江湖和以前也大不一樣了,你不必再躲在深山裡,無人再對你閒言碎語,可以堂堂正正的在江湖走一遭了,可惜啊,你是走不了了,你的江湖,終究停留在了那個人人喊打,世人唾棄的時代了,你也永遠是那個不敢面對世人嘴臉狼狽躲進十萬大山的黑老怪,死亦無人敬,真是可悲啊。”
“噗!”
大祭師又是吐出一口鮮血,周身瀰漫一股低糜的氣息,和平日不同,和手捧易學於仙祖一戰之時更不同,這股低糜,夾雜著沉沉的死氣,大祭師卻是不以為意,長長出了口氣。
“還記得恩師臨終前一晚,緊緊抓著我的手,跟我說,程常啊,如今這讀書人漸漸多起來了,可莫要讓這輩讀書人身前讀聖賢書,身後行齷齪事,這樣的人,算哪門子的讀書人,我不願看到這種人,諸多先賢亦是不願看到,我儒家能在天下有如今的一席之地,當是這前前後後的讀書人,一筆一劃拼出來的,可莫要讓讀書人砸了自己的腳,斷了聖賢道。”
“他越說越有精神,我知道,那是迴光返照的精氣,這一生最後的精氣,就是這一刻了,他的雙眼此刻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明亮,他說,我多麼希望,這天下之人皆有書讀,武夫也好,平民也罷,讀書終究是沒有害處的,哪怕不知其意,不知誰寫,不求甚解,讀個順暢,陶冶情操也是極好的。”
“我這一生都在向恩師所說的努力去做,雖然見效甚微,但終究還是有些效果,但我也知道,哪怕是在場的人中,有那麼一些人,面對我一套,背對我一套,其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