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謝了掌櫃一聲,便開啟來瞧。
只見裡頭靜靜地躺著一株曬乾了的梅花,顏色鮮豔,顯然保養得甚好。
龍傾寒輕輕地湊鼻上去,發現這曬乾了的梅花對他鼻子沒有影響,反倒溢位一股熟悉的檀香味,顯然它被鳳璇陽很好的處理過了,思及鳳璇陽的好意,他的心裡便暖暖的。
旁邊還有一瓶藥物,他開啟來聞了聞,發覺是平日裡鳳璇陽給他吃過的藥,瓶身還寫著每三日服一粒,九日後斷藥,他看了一眼,便掏出了一顆服下。他沒有過問這是什麼藥,他只知鳳璇陽不會害他。
將手裡的東西放入懷中,他邁步便走,臨出門前,掌櫃又把他喊了下來,告知他鳳璇陽給他準備了一匹馬。他一怔,便點頭謝過,走到馬廄裡,取出鳳璇陽給他準備好的良駒,便策馬趕回天劍宗了。
江湖上為了昭顯氣勢,舉凡有些來頭的大家門派,都是坐落於半山之上,便是九天教也是如此。因而天劍宗與向梅山莊一樣,同是坐落在半山之上,只是天劍宗所在的山更大,其建築更為宏偉。
龍傾寒所在的城鎮離天劍宗沒有多遠,策馬趕了好一會兒,他便到了天劍宗所在的斷龍山。山腳處有寬闊的石路階梯通往上方的天劍宗,是以龍傾寒便這麼牽著馬,慢慢地往天劍宗走去。
然而,方一走到門口,他忽地頓住了,只因,他感覺到周圍有人氣。
如今夜已深,天劍宗自負宗派弟子武功高強,門口不會有人把守,只會在宗派內安排幾個小徒弟守夜。
因此,察覺到這門口附近有人,龍傾寒便覺古怪了。
他停下了腳步,站直了腰板,凝眸用餘光細看。
可是,察覺不出,那人呼吸微不可聞,周身也沒有殺氣,若非他因是習武之人有所警覺,只怕他也發現不了對方的存在。
“何人在此?”龍傾寒沉聲問道,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在這簌簌黑夜裡更顯淒寒。
但,沒有任何人應答,唯有樹木在風中搖曳的輕聲。
龍傾寒在這靜站了一盞茶的時間,可對方似是耐力十足,一直都未現身。
龍傾寒皺著眉頭掃視了一眼,發覺還是不出來,無法,他只得嘆了口氣,走到天劍宗門前,敲起了門。
沒多時,便有小僮前來開門,看到是龍傾寒,大喜,忙請他進去,龍傾寒點了點頭,將手裡的良駒遞給小僮後,便甩袖進門了。
砰地一聲,門口關上的那一刻,龍傾寒又怵地躍到了門前,快速地虛拉開一條縫,正好瞧見了一道人影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那人影非常快,可見武功高絕,饒是龍傾寒的反應迅速,也只得依稀看到一個背影罷了。
不過,龍傾寒的眉頭蹙了起來,那個人的背影非常熟悉,可是一時之間他卻想不起來究竟是何人。
他翻找了自己所知的記憶,發覺竟然沒有一個人符合。那究竟是誰,夜半來此,又偷偷地離開。
難道是……
龍傾寒一驚,是了,那背影非常像他。他怎會在此,還一直守在門外,莫非……
龍傾寒心裡忽地一暖,莫非他一直守在這裡,等著自己安全歸來?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忽地釋然一笑,不自覺地,伸手觸上胸口,隔著衣衫撫上那朵梅花,似乎鼻尖隱隱地飄過那絲熟悉的檀香。
他眷戀地回望一眼,便往自己的房裡走去。路上途徑他父親龍越的書房,發現仍舊亮著燈,他心下疑惑,便走過去,敲起了門。
“誰?”門內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中年人聲。
“爹,是我,孩兒歸來了。”龍傾寒淡淡地答道。
裡頭的人似乎有些驚詫,話語也變得有些喜色,一反方才的語調道:“子玥歸來了?快進來罷。”
“是的,爹。”耳聞這個熟悉的名字,龍傾寒怔了怔,他都快忘了自己這個小名了。有多久未曾聽到過了,似乎自他成年之後,他爹再也沒有喊過他一聲“子玥”,如今,竟然一反常態地呼喚,端的奇怪。他猶記得小的時候,自覺這小名太過女性化,一直都讓他爹不要喊,可是他爹覺得這名兒親切,便一直未改口。而後長大時,想聽他再喊一聲,卻是聽不到了。
他走進門去,正看到他的父親背對他負手而站,他恭敬地走到龍越身邊,抱著拳道:“爹,怎地還未睡下。”
龍越沒有回過頭,他對著窗外幽幽地嘆了口氣。
耳聞父親的嘆氣,龍傾寒便走過去沏了一杯茶,端給龍越,龍越側身接過,仍舊未轉過頭來看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