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啦。
終於,那丹藥被送到了喉口,他的舌頭動了動,丹藥嚥了下去!冰雁歡喜的剛想要縮回舌頭,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
該死!在口腔裡的還能有什麼東西?
他已經醒了!就知道會這樣!
氣惱想要起身,後背和後腦勺卻被一雙手臂分別按住,她大驚,瞪大眼睛,近距離的,茜朗的臉部微動,眼睛緩緩睜開了。
望見他的眼睛,冰雁狂躁的心突然改變了。
他的眼睛裡如往常一樣溼漉漉的,但此時沒有光彩,像陰影下的水面,幽暗,無神,悲傷。
“嗯……”她想安慰他,想關心他,可是,他們的嘴還連在一起,她的舌頭還被他輕咬著,糾纏著。這,這肯定算是接吻了吧?雖然懊惱,可是不敢表現出來,他眼睛裡的脆弱已經承載不了。
她不知怎麼辦才好,下一刻,乾脆閉上了眼睛,不作任何拒絕和抵抗。
然,他卻輕輕鬆開了她。
她一得自由,便離開了他的唇,眼睛睜開,望見他淚流滿面。
“茜朗……”心疼的用手指去撫他的淚,無聲的嘆息,“你這孩子,到底怎麼了?一會兒像把刀,像根刺,一會兒又像紙作的娃娃,原本便沒有那麼強硬的身體,幹嗎還老是逞強?生病了也不看大夫,你當自己是鐵人麼?”
“冰雁,”他輕啟唇,秀眉微微蹙起,放在她後背的手似因體力不支而滑下來,呼吸虛弱,“你不知道麼?身體的痛,會代替一些心痛。”
冰雁一怔,心頭焦慮,“傻瓜,你心痛什麼?你才多大?就這麼憂鬱,這樣很不好!”
他眼睛裡閃出些緊張,手微慌的去找她的手,她連忙握住他,他才安靜下來。“不痛了,我現在不痛了。”
冰雁望著他,心裡愁的要命。這孩子年紀輕輕,就心事太重。他是想討好她才這樣說,其實心裡還壓著陰雲。“茜朗,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應該陽光一點,樂觀一點,我們的生命還這麼鮮活,不要悽悽哀哀的,要常常燦爛的笑,不要只顧著怨念過去,要每天期待明天。”
“明天,真的可以期待嗎?可以期待的到嗎?”他茫然的問。
冰雁心頭有些緊了,這種話,她不敢承諾。若是以前,她為了給他希望會微笑著鼓勵他,但是現在她知道他們的親密關係,怎敢亂說?未來的感情世界,她無法知曉啊。
茜朗的眼睛裡清明瞭些,瞭然的笑了笑,“不用擔心,我,只是現在生病了,所以才沒精神,等我好了,又會活蹦亂跳起來,還會逗你笑的。”
冰雁眨了眨眼睛,不知如何應他。吸了口氣,趕緊轉了話題,“茜朗,大夫說你氣虛,我已讓小麥給你抓藥去了,你可要按時吃藥,好好養病,我會每天過來看你的。”
茜朗眼中一亮,“每天嗎?”
“只要有空,我就來。”冰雁堅定的說。她知道,他很寂寞,她也想陪陪他。
有的人喜歡寂寞,根本不需要她陪,甚至憎惡她陪,她還死皮賴臉的去守,真傻。可是眼前的人,是一萬個需要她陪,萬分的珍惜她的陪伴。她,何不做個令人期待的人呢?這種陪伴,才是有價值的啊。
茜朗的臉色明顯的好起來,雖然還很弱,但歡喜了些,“你剛才,餵我吃的什麼?”
“哦,是我跟羽朗要的丹藥。我猜他們佛家的人,應該會有些獨特的奇丹妙藥,果然,很有效吧?”冰雁喜盈盈的帶了點顯擺的說,眼睛裡亮晶晶的。
然,茜朗神色卻有些僵了,“二哥?你,又去找他了?”
冰雁吁了口氣,這傢伙年紀不大,卻總愛吃醋!也許,對他來說,爭“寵”包括的內容太多了。她明白,生母的死對他是陰影,缺少母愛的他比別人更渴望關懷。
伸手輕撫他的胳臂,給他安撫,“我僅僅是找他尋藥而已,單單是為了你才去。”
茜朗的眸色柔軟了些,微微透出些羞澀,白齒咬了咬下唇,低聲問:“是嗎?”
冰雁嘆氣,“當然了,你看你都成什麼樣了?我心裡急的不行,就只想多找些方法讓你恢復健康。”
茜朗感動的看著他,嘴角輕輕揚起微笑,“你放心,我會好起來了,會很快。等我好了,我就抓緊做模版。”
冰雁一皺眉,“那個不著急,你聽著,如果你在生病期間敢做模版,我就不來看你了。”
茜朗連連搖頭,誠惶誠恐,“不敢,我不敢。”
冰雁抿唇一笑,“真乖。”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