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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院是絕不會要一個醉鬼進去考春闈的。

小沈舉人一覺醒來,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仿若來自天堂的溫暖,一隻手摸上小沈舉人的額頭,好像母親的溫柔。

小沈舉人擰著兩條濃淡正好的眉毛,囈語,“孃親,孃親。”

“慘了,趕緊去請御醫來。”魏安嘖嘖兩聲,“可憐的傢伙,誤了春闈不說,如今竟病的連人都不認得了。”

春闈!

這兩個字如霹靂閃電般擊穿沈拙言的大腦,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書生竟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魏安。神智已經回籠,沈拙言睜眼看到了紅木雕花窗稜外溫暖的陽光,他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瞬間變成慘白。

面無人色的慘白。

魏安對於小沈舉人同情的不得了,張嘴安慰幾句,小沈舉人瞪著兩隻大眼睛瞪著五月初的正午的太陽,耳朵裡卻聽不到任何聲音,就呯的一聲仰面倒了下去。

好大一聲的響動,待魏安順手將人抽起來,小沈舉人臉色鐵青,雙目緊閉,牙關咬的死緊,明顯是被打擊的背過氣了。

相對於魏家和悅的氣氛,自杜如梅歸家,福昌大長公主府卻一直是雞飛狗跳,雞犬不寧。

杜如梅倒是從不念及魏子堯,只是唸叨著說要去跟承恩公夫人告別什麼。大嫂李氏倒多少看出些形跡,只不敢與丈夫說起,一昧命人將小姑子看好了,不能使其輕易離家出府。

就這樣,杜如梅無法,著人給承恩公府送信,那信,最後落在了李氏手裡。

李氏只得將信交給丈夫,勸道,“這麼著下去不是常法,老爺,你還是跟母親說一說,忙給大妹妹尋個人家兒。”

杜如方白天去朝中衙門的當差,晚上還得處理家事,累的心力交瘁,氣的怒拍几案,起身剛要說什麼,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便厥了過去。

25、更新 。。。

沈拙言的運氣;實在太差了。

明湛為了表示對此次恩科的重視;下午沒事兒了;他就帶著阮鴻飛與衛太后來巡場;給本來就已經萬分緊張的舉子們增加些考場壓力。

有人對於杜若王與衛太后親臨貢院的事有意見,明湛道;“杜若王是想開開眼界,咱們天朝氣度;怎能不成全他?至於太后,五月份蚊子多,考場裡薰蚊子的藥都是太后的善仁堂免費提供的。請太后來瞧一瞧考場的環境;這蚊子藥管沒管用。咱用了太后的銀子,就不能叫太后瞧一眼她銀子用在哪兒了不成?”

於是,諸人即便心上不服,也得閉嘴。

明湛還給林永裳帶來了壞訊息,“那個跟你一道出來吃過早餐的小子,好像誤考了。”

林永裳不太明白明湛的意思,沈拙言一個小舉子,誤不誤考的事兒做皇帝的怎麼會知道的啊?莫非在沈拙言搬出去的這段時間,有什麼君民奇遇不成?

明湛大發善心的解釋給林永裳聽,“他貪承恩公府的酒喝,喝醉了,不醒人事,冷水潑面都醒不來,哪裡還有法子來春闈呢?把子堯嚇的宣了御醫,朕以為是承恩公府誰出事兒了呢。這才知道了。唉,年紀輕輕的,就貪杯誤事。春闈三年才一回,這次好不容易趕上朕登基加了恩科,他還錯過了。”

林永裳監考的心都沒了。

“放心吧,朕會命御醫給他好好看病的,你只管好生監考。”明湛絮叨著。

林永裳更加擔心了。

沈拙言錯過了春闈。

連驚帶怒的厥了過去,不過,他也明白,這事兒,怨不得人家魏子堯。

他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

人都有缺點,沈拙言的缺點就是沒酒量偏偏好酒。他,他也沒想多喝,就是春闈前緊張的睡不著覺,想著喝一點酒有助睡眠。

誰能料到,竟然一睡不起。

沈拙言年紀輕輕,信心百倍的來參加春闈,自認為十拿九穩,結果因酒誤事,又是懊惱又是傷心,狠狠的哭了一場,就要收拾東西回林永裳那裡,他沒參加春闈,自然也不用避嫌了。又擔心,這事兒若給舅舅知道,豈不是要把舅舅氣個好歹出來。

魏安很為他可惜,安慰道,“你還小呢,再等三年也來得及。”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甚至,說了,更捅人心窩子。

“多謝你了。”沈拙言看到魏安就想遷怒,偏自己又沒理,心裡懊惱的不行,抽了抽鼻子,吸著眼淚,“我走了。”

“你不是沒地方去嗎?”魏安還擔心讀書人要面子,說道,“你就在我家待著吧,反正我家屋子多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