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千秋指的不是她們的美貌,而是超脫容色的其他產物。
在高翠蘭身上,他看見了仿若長安五綾少年一般鮮衣怒馬的銳氣。
盛唐時期還好,大家女中氣勢頗盛的也不少,可在唐初,像高翠蘭這樣的真是獨一份。
她甚至不像那些有天賦神通的道姑,宛若高高在上的仙女,容顏掩藏在輕紗後。
她的一舉一動帶著股少年氣,自信而從容,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給予她的。
相較之下,高玉蘭嫻靜許多。
她的靜同樣來源於天性,而非後天打磨,帶領西行人參觀書院時,掩藏在歷史中的典故信手拈來,經手的每一件法器都能說出其前世今生,而她自己所做的,就更不用說了,高玉蘭眼中綻放的光芒,不亞於他讀佛經至酣暢淋漓時。
在玄奘眼中眾生平等,可他看女性,難免有看大唐女施主的刻板印象,這些印象在他去東洲時全被推翻了。
高十二郎培養出了兩名才華橫溢的女郎。
今天之前,玄奘都如此認為。
然而,眼前的高香蘭又是怎樣的?
從她身上,玄奘看見了大氣恢弘之色,她有英雄的氣概、將軍的雄心。
*
西行人被安排在高規格的驛站中。
男女有別,留宿在宮中的,只有女王的“妃子”,不管在原著中如何,西梁女國身為女子的國度,又是西行路上少有的軍事強國,實際是女尊國家。
此地少有男子,哪怕在此成家立業,多居於幕後。
真到臺前做買賣,當官員,少不得被同朝人圍觀,那究竟是幹活還是看人?
出於對御弟的尊敬,也得令其下榻於驛站,而不是女王的宮殿。
女王對身份上門當戶對陳玄奘有意,覲見後特意留下御弟哥哥,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鐵血玄奘以其生硬的語氣、鋼鐵般堅硬的態度,成功擊退女王。
至於跟神仙的齟齬……
“陛下,我入城時曾見雷公電母……”
話還沒說完,柔情似水的女王面露憤怒之色。
憤怒中又帶著一絲絲畏懼。
她道:“真真是欺人太甚!”
許是近日的節節勝給了她底氣,不復一開始的惴惴不安,終有了批判神仙的勇氣。
反正打都打了,樑子結都結下了,還不如多罵兩句呢。
她道:“那條龍不說,又有誰知今年要繳納更多的供奉?脾氣上來了就要效仿當年水淹陳塘關,來一出水淹西梁,哪能頂得住。”
其實,她所說的情況在不少國家出現過。
西遊記中的雨水基本被龍王承包了,除卻東南西北四大龍王家族外,西遊記中還有許多龍王,哪怕是口井,只要歷史夠悠久都有井龍王。
如此看來,西遊記裡的龍真不值錢。
龍也是妖,他們習慣就地漲價、獅子大開口。
風調雨順一年一個價,有時龍王的錢不夠花了,就去倒逼人間帝王漲價,反正我就要這麼多錢,不給就給你連下七天七夜的雨,看你給不給。
因他們能調節雨水,哪怕帝王恨得牙癢癢,都得繳納供奉。
也不是沒有不肯繳的,後果不是連年大旱就是洪災,一個治理不佳,動搖國本,還不如老老實實交錢呢。
一般情況下,西梁女國也會老老實實交錢,只可惜管她們這一帶的是亢金龍,人天上的星宿,還兼職地下撈外快呢。
亢金龍先前說過,找金銀二童子奪寶,結果奪寶不成反被打,等孫悟空離開好久後,才被天兵天將從廢墟里挖出來。
他在地上療傷許久,終於大好了,只是心中憋著一股氣,沒地方發洩,只能到處找人麻煩,這不,就找到西梁女國的頭上。
供奉漲價只是由頭,重點是藉機撒氣。
只可惜,時代不一樣了,西梁女王惴惴不安,新封的大將軍可不怕。
*
高香蘭估摸了一下,自己可能扛不過二十八星宿,可他們打的是團體戰啊,人多力量大,恰逢高翠蘭帶一批新人來西天做畢業實踐,西梁女國吸納大量人才。
甭管是劍修、佛修、道修,只要是個東洲的“修”聽說有機會對抗邪惡的天庭神仙,振奮不已,紛紛拔刀相助。
亢金龍也是要排面的,他是二十八星宿,哪能親身下凡與國兩軍對壘,肯定是找下屬給西梁女國找麻煩。
於是就找了本家龍王,先來下個幾天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