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懼多來源於人,而不只是環境,眼下只有他與高長松,再加之他道心堅定,還是能做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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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水法在道教中多用於設立禁壇,所謂的敕水禁壇指的是大型的蕩穢禁壇,敕水的具體含義是盪滌塵埃。
行敕水法的科儀跟蕩穢科儀是差不多的,由於只有高長松跟陳子航兩人,他倆分工,陳子航念敕水咒,而高長鬆手搖三清鈴。
三清鈴是很重要的法器,鈴聲清脆悅耳,有寧心安神的功效,為神人所喜。既然神明與人都愛這鈴聲,那心思不純的妖魔鬼怪自然就不愛聽了,於是他還有驅邪的功效。
高長松帶來的是常用的“滴水鈴子”,誦經文時都搖這種鈴。
清脆的鈴聲好似落在人的心上,陳子航又將敕水咒念得抑揚頓挫,只聽他說:“一點在硯中,雲魚須臾至。病者天之,百病消除。邪鬼吞之,化為粉碎。”
也不知是否為高長松的錯覺,他感覺那水變得更清澈、更透亮了。
……
傍晚前,阿毛載著淨塵回到蔡元光家。烏斯藏不像長安,門禁執行得很嚴格,可百姓都知道,太陽落山後就是妖魔鬼怪的時間,在外遊蕩難免遭禍,夜深人靜時他們都呆在家裡。烏斯藏勝似有門禁。
佛前水供在主院的正中心,敕水咒加持過的淨水則擺在佛前水邊上。
其實,科儀中的淨水也有它的專屬器皿,可這不是高長松沒帶嗎?他想了一下問蔡元光:“有沒有黃金打造的碗?”
蔡元光聽後略有些無語:“當然是沒有的。”
誰沒事打金碗啊!
高長松想了一下道:“那可否借個稍微貴點的碗,我擔心貔貅覺得土陶碗太簡陋了,都不肯喝水。”至於為什麼不拿最貴的碗,這不是怕貔貅一口把碗吞了嗎?
哎,還是節省點成本吧。
蔡元光想想,認為高長松講得很對,他說:“我有一隻唐國所出的白瓷碗,身淺、敞口外撇、玉壁形底足,來自江浙地區的名窯,恐怕你在整個烏斯藏都找不到第二隻了。”
高長松聽後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太貴重了。”你說是黃金的,被貔貅吞了後他還能打一隻類似的,一旦上升到瓷器,就成無價之寶了。
唐代的青瓷與白瓷都是時代的寶藏,是萬里挑一的珍品,高長松想他不過是個豆腐商罷了,哪有本事弄到瓷器?
最後還是找了個普通點的瓷器碗,說哪兒特殊,就是鑲嵌一層金邊,這碗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
等到一更天,還沒什麼反應,習慣整夜冥想的高長松與淨塵還好,楊晨他們都開始打瞌睡了,至於烏雲,早就找了處安靜地,盤尾巴呼呼大睡。
高長松還是在冥想,當他冥想時,感知力都會變強,有時他認為,自己雖閉著眼睛,卻能“看”見外面的世界,他的精神力像觸鬚般向外擴散,捕捉空氣中靈力流動的方向,描摹出圖景。
忽然,他感到一陣風撲面而來,起初,這股風並不爆裂,柔和地拂過人的臉龐,蔡元光感到一陣睡意,彷彿他多日來積累的疲憊蜂擁而至,他的眼皮子在打架,馬上就要睡去了。
“叮!”
耳邊忽地炸起一聲響,蔡元光垂落的眼皮猛地抬起,他驚懼地看向高長松,只見他搖動三清鈴,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響。
這聲音不大,卻很有穿透力,像一柄利刃撕破人腦海中混沌的霧靄,還人以清明。
他跟楊晨都是被鈴聲驚醒的。
陳子航還藏在毛氈中,也不知他是睡去了還是嚴陣以待,淨塵的眼睜大了。
微風越來越大,變成了颶風,饒是他們提早收拾好庭院,那些細碎的石礫還是被掀得咕嚕嚕直滾。
睡出鼻涕泡的烏雲差點被掀翻,他沒受貔貅的影響,反倒是變大身體,穩住身形,跟高長松肩並肩。
貔貅就是這時出現的,最先看見的是他灰白色的毛皮。
根據《清稗類鈔》記載,貔貅有點像老虎,渾身上下的毛是灰白色的,他的首尾跟龍長得一模一樣,且這兩段的顏色亦金亦玉,肩上長了一對不可伸展的翅膀。
高長松第一次聽後想,這是什麼奇形怪狀的拼接怪,聽著就不大可,但等他看見貔貅的真實模樣,卻想:還蠻可愛的嘛。
虎頭虎腦的,而且身上毛皮顏色都有過度,看著還挺可愛的。
就是他此時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看,像獵食者在打量小甜點。
高長松看他腦袋上的“level 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