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西婭看著那個氣乎乎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菜鳥。”
派這種一看就沒經驗的公子哥來執行破壞封印這麼重要的任務,看來魔族是真沒人了。
經驗豐富的老手擅長把握生死間的距離,會讓對手極限接近死亡來施壓。蒂莫西每次讓她窒息的時間就比這個吸血鬼要長得多。
這傢伙執著於報復不想讓她死,想折磨她又不敢下重手,倒是好拿捏。
比起那個不怎麼聰明的吸血鬼,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才是最大的麻煩。
艾麗西婭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她現在全身無力呼吸困難,衣衫凌亂地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內褲已經被扯掉了,傷痕累累的大腿從破碎不堪的裙襬中若隱若現地裸露著。
身上的傷口還露著新鮮的紅肉,但已經沒有血能流出來了。她失血太嚴重,又沒有經過及時的治療。吸血鬼剛剛那不算嚴重的一番折騰彷彿在死神面前又踹了她一腳。艾麗西婭覺得自己現在像是離開水的魚,拼命呼吸卻還是無法避免地一點點窒息。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喬舒亞能在她死前找到她。不過她魔力盡失,喬舒亞的探知法術怕是派不上用場。
眼前又開始發黑,艾麗西婭知道這次她一旦暈過去就再也不會醒過來,她必須撐到隊友來救她。
“天賜福音……帶來……喜悅……”她又唱起那支歌,就像之前無數次痛苦得快要撐不下去時那樣。歌聲斷斷續續支離破碎,但每一個虛弱的尾音過後,下一個音調都會頑強地接上來。
這是西蒙教給她的歌。那傢伙一輩子侍奉神明,連歌都只會唱讚頌神明的禱歌。可那樣的一個人,卻死在了教廷手上。
殺死蒂莫西為西蒙報仇曾經是她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六七歲的女孩像是一頭紅了眼的野獸,只要還能動就會兇狠地撲向那個紅衣男人。作為代價,她也受到了蒂莫西殘忍至極的懲罰。蒂莫西不是那個菜鳥吸血鬼,有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兇殘手段,在經歷過無數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恐怖刑罰後,年幼的女孩終於精神崩潰,屈服於二人間無法逾越的實力差距,成了蒂莫西的一條狗。
蒂莫西是個實用主義者,他只在乎一個人能不能為他所用,對所謂的忠誠不屑一顧。艾麗西婭幾乎從沒掩飾過對他的殺意,但只要她還能為他做事,蒂莫西就沒有殺她的打算。甚至在每次她刺殺他失敗以後,還會親自教她下次該怎麼改進暗殺手法。
兩人間達成了一種奇妙的默契,她全力為蒂莫西辦事,執行他的一切命令。蒂莫西也會毫無保留地幫她變強,容忍她在任務之外一些無傷大雅的出格行為。哪怕偶爾去外面勾幾個野男人噁心他,也只是略施薄懲,不會傷她性命。這把噬主的刀在蒂莫西手中越來越鋒利,等待著痛飲主人鮮血的那天。
隨著力量與日俱增,她與蒂莫西的實力差距在縮短,只要能熬過失敗後那些抽筋剝皮般的懲罰,她就有無數次刺殺的機會,終有一天能殺了那個男人。
可就在這個時候,喬舒亞出現了,打亂了她的復仇大計。那個自以為是的笨蛋拼了命想將她拉出這條終點註定是死亡的復仇之路。而比起他滴水不漏的防禦法術,讓艾麗西婭更加感到焦躁的是,儘管依然活得像條狗,但當有喬舒亞在身邊時,她竟然也開始貪戀起活著的感覺了。
喬舒亞是蒂莫西用來栓住她的狗鏈,可她明知是這樣,卻捨不得掙脫。
“主將……解救………………”魔女聲音低了下去,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用盡所有的意志繼續唱著歌,她必須活下去,她還有事情沒有做完,至少不能毫無意義死在這裡。
當吸血鬼端著一碗水回來時,發現屋裡靜得可怕,女人一直持續著的粗重喘息聲消失了。
“喂,別睡了,起來喝水。”他把碗放到一邊的床頭櫃上,沒好氣地把魔女從床上揪起來。艾麗西婭的臉像死人一般慘白,目光渙散氣若游絲,嘴裡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含糊不清地叨唸著“橋什麼”。
吸血鬼扇了她兩耳光,沒有任何反應,甚至他把尖銳的利爪插入她大腿上綻開的傷口後,魔女也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這個瘋女人是真的要死了。吸血鬼有一些煩燥,他原本想把這個女人找個地方囚禁起來,盡情折磨她凌辱她,用最痛苦的方式一點一點弄死她。結果一不小心吸過了頭,他的復仇計劃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
剛剛受過這輩子最大恥辱的吸血鬼滿腔憤懣無處發洩,看著眼前這個他鬼生的最大汙點,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他咬著牙把心一橫,爬上床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