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張羅網,鬱殊趁機發力,兩廂合擊登時將羅網擊碎。
“沒看出來,你原來是靈訣府的人。”那蛛魔修真者自恃穩操勝券,對顧東籬的反擊壓根沒有出手阻止,只是搖頭道:“你這小子人品雖然不怎麼樣,招數卻挺花哨,明明可以直接打出的靈訣,偏偏要藉助琴音。想法不錯,可惜華而不實,沒多大用處。”
一番話說得顧東籬面色通紅,緊握的拳頭青筋顯露,渾身上下微微顫抖。秦州郡主以為他是羞憤難耐,不由得輕輕拍了拍他肩頭,示意不必掛懷;就連剛剛逃回來的鬱殊都有些詫異,似乎想不通為何因為一句話,而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其實他們都不知道,顧東籬此刻正極力壓抑心中的歡喜,不讓自己表現的過於癲狂。
當日藍二的一席點撥,令他明白了許多道理,儘管沒有具體到運用法門,仍然使他豁然開朗,觸及到了一個全新的層面。自從能夠汲取靈氣以來,顧東籬就為如何駕馭靈氣而發愁,就像一個窮小子突然得到萬貫家財,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法使用一樣苦惱。本來可以拜藍二為師,修習靈訣府的築基之法,但是礙於對顧懶懷的那份親近,最終謝絕了藍二的好意。這麼一來,就只能靠自己了,可是該怎麼做呢?
除了《音輪樂府》,顧東籬再無別的仰仗,於是別出心裁,從樂曲上面著手。他的法子說起來也不算複雜,就是藉助彈奏的方法,使體內的靈氣隨音節而動,儘可能滋潤靈胎壯大紫府。這個法子之前就已有了點眉目,只需反覆演練即可,故而在每天給秦州郡主彈琴時,一併用琴聲調息體內靈氣。十幾二十天下來,終於被他摸出了門道,成效頗為顯著,然而又該如何把靈力釋放出去,形成戰力呢?
獨自闖蕩一年多以來,顧東籬所遇到的幾人,幾乎全都是當世頂尖高手,當中還有一個傳說中的夢魘魔。通前想後思量了一下這些人的手段,好像只有藍二隨手釋放的靈訣,多少還能摸到一點門道,至於房紫秋、意勻真人那晚展現出的神通,遠不是他現在所能想象,所以開始嘗試用琴音模擬靈訣。這樣做的難度不言而喻,顧東籬接連數日都沒找出門道,不想今日福如心至,不但幻化出靈訣,而且還破了敵人的羅網,叫他如何不喜?
“既然走不掉,”平息了一下情緒,顧東籬看著鬱殊,沉聲道:“咱們聯手鬥一鬥他,打得過自不用說,打不過就一起死!”
鬱殊自知難以逃脫,大聲應道:“好,一起上!”
第二十六章 救兵
急促的琴聲響起,一枚枚靈訣竄出,劈頭蓋臉砸了過去,顧東籬搶先出手。鬱殊看了眼秦州郡主,大喝一聲再次飛身上前,將身形提到極限。
那蛛魔修真者環抱雙臂,歪著頭眯著眼,直到靈訣近身,方抽出右手連連虛點,將靈訣一一戳碎。同樣還是右手,輕鬆地應付著鬱殊的猛攻,撇著嘴不屑道:“你身為鬱家子弟,靈力不濟就罷了,怎麼拳腳功夫也如此差勁?什麼世家大族,還不是一代不如一代?”
“明輪九合,斬截成雙!”鬱殊大怒之下,早把父親昔日的告誡拋諸腦後,體內靈力急速運轉,倏忽間彷彿化身為九人,身形旋即一定,九道身影復歸一處,雙手一作掌一作拳平平擊出。一股肅殺之意瀰漫開來,直沁入場中每個人的靈胎深處,那蛛魔修真者面上嬉笑之色登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肅然凝重。
幾招過後,那蛛魔修真者眼睛一亮,臉上是難以抑制的驚喜,忍不住出言詢問:“據說鬱家有兩套拳法,一名流煥九天,一名神?十變,已臻武學最高境界。你現在使的這套拳法,可是流煥九天?”他原本只是想消遣一番,而後將三人擄走,不想居然見識到了傳說中的武學巔峰之作,立時生出極大的好奇心,打算趁機瞭解整套拳法。
鬱殊默不作聲,將胸中所學一一施展,加上對方只守不攻刻意引誘他出招,不消片刻即佔了上風,打到盡興處,竟而隱隱流露出一派大家風範。以一個修為不深的少年,忽然具備如此氣度,可見拳法之精妙。只是他卻全然忘了,冒然使出流煥九天,除了會損傷自身靈胎,還又可能會給父親帶來不小的麻煩。
鬱家雖然也研習法術法訣,但那只是旁枝末節,真正厲害的本事都在武學上面,當然,鬱倚廬修煉的血殤咒屬於例外。所謂流煥九天和神?十變,乃是鬱家祖上以武入道的仙人所創,後又經過無數代錘鍊,最終成為修真界公認的武道絕學。不過,和房家的日魂印、月魄珠一樣,這兩套拳法沒有精深的修為、雄渾的靈力做基礎,是不能輕易施展的。如果強行為之,到頭來極有可能引起靈力反噬,是以修習的條件異常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