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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都佩著刻有大毒蛇標誌的武器。事已至此,伊爾沒再繼續尋找殘匪,重新走上自己的路。他用手抓了抓下巴,整個旅途上他沒怎麼刮鬍子,弄得臉上癢癢的。他聳聳肩,不管怎樣,還是往前走吧。具體是哪路匪幫霸佔了這個樹林,這一切又有什麼打緊呢?他仔細地拾起匪徒們落在地上的弩,走到不遠處的一個山洞前,把它們統統扔了進去。洞裡的一隻野兔受了驚嚇,飛快地跳出來,竄進了樹林。

伊爾看看自己手裡拿著的刀劍,全都沾滿了血,忍不住有點遺憾地搖搖頭。不管怎麼說,他實在不喜歡殺人。他找了一塊厚厚的苔蘚皮,把劍擦擦乾淨,穿過了漸漸暗下來的樹林,繼續朝著東南方走去。

天色很快變成了鉛灰,一絲冷風吹起,似乎是要下雨了。可很長時間後,雨點也沒落下來,只剩下伊爾一個人扛著越來越重的鞍囊,一步一步艱難地在路上跋涉著。

*****

薄暮降臨,伊爾帶著一身疲憊,走進了一個小山谷,看見不遠的前面有炊煙升起,還有一道籬笆牆,圍著一塊開闊的土地。

路口前滿象那麼回事地樹著一個路牌,就好像是裡面圍著的是私人牧場什麼的。實際上路牌後面是一大塊爛泥巴地,長滿了雜草。路牌上寫著:“歡迎來到傳令者之角。”下面還畫著一把圓形的銀色號角。伊爾對著牌子笑了笑沿著圍欄,走過幾座冒著炊煙的石頭屋子,穿過一道大門。門頂上吊著一把粗製濫造的鐵質傳令號角模型。

看來今晚他得在這裡過夜了。伊爾橫穿過一塊泥巴地,來到一間客棧門前。門口坐著一個百無聊賴的小男孩,正削著蘿蔔,碾著胡椒粉,然後把削好的蘿蔔扔進一個個裝滿水的大桶,同時還張望著路上可有過路的旅客。

男孩打量了伊爾明斯特一番,顯然是對這個陌生人很感興趣,但他並沒敲響手肘旁邊的來客銅鑼,只是面無表情地衝著疲憊不堪的年輕旅客點點頭。伊爾還了禮,走進客棧。

房間裡充滿一股雪松味,迎面的前方左邊似乎有一座烤火爐,從那裡傳出一陣陣說話的聲音。伊爾扶了一下肩上的鞍囊,看著屋內的情況,一時還以為自己又來到了樹林之中。這間屋子用很多樹幹作為頂樑柱,屋裡光線昏暗,腳下是石板地,縫隙之間填著鋸木屑,有很多跑來跑去的硬殼小蟲子。他身旁還擺著一些廢棄不用的舊床板,上面不知什麼時候被火燒了好些疤痕。

這地方聞上去像是座釀酒廠。屋裡到處都是酒糟的酸味,窗戶被人關得緊緊的,只有一道縫隙透出光線,湧進空氣。伊爾從那道縫隙看出去,外邊擺著小山包一般多的酒料桶。一張皺紋堆疊,長著兩條粗眉毛的臉出現在伊爾面前,嘎聲道:“一個人?徒步過來的?想吃上一頓飯,再睡個好覺?”

伊爾點了點頭。對方有些粗魯地說道:“那好,就呆在這吧。一張床,兩個銀幣。晚餐也是兩個銀幣,每喝一杯酒,外加一個銅角子,要洗澡也得額外收費。酒吧在前面左邊,自己看好你的包。還有,我再提醒你一點,要是有人敢在我的地盤上動刀子,我就把誰扔出去,而且不給他們武器,就讓他們赤手空拳地呆在外面的野地裡。你聽懂了嗎?”

“明白了。”伊爾有些慎重地回答道。

“有名字嗎?”糙臉店主把毛茸茸的粗壯手臂擱在窗沿上,問道。

有那麼片刻功夫,伊爾很想頂對方一句,用一個“有”字回答這無禮的問話。但轉念一想,他張嘴說道:“我叫伊爾,從阿森蘭特出來的,要到急流河域那邊去。”

對方點點頭,“我叫戴佴頓,這地方是我自己修的。壁爐架子上放著麵包、蠟燭,還有乳酪。你去給自己倒杯酒吧,跟露絲說你想要點什麼,她正在那邊準備燒湯。”

那張臉消失不見了,而窗外傳進來了搬動大木桶的聲音。伊爾按那人的吩咐,一一照做。

隨後,他走進酒吧。那裡有許多張陌生的臉孔,都帶著警惕的神色抬了起來,好奇地看著他。伊爾鎮定自若地用芥末醬塗好乳酪,端著酒杯,安靜地坐進一個角落裡的座位。他頗有禮貌地向全場點點頭,又向露絲特別緻了個謝,然後埋下了頭,狼吞虎嚥,填著自己空蕩蕩的胃袋。他一邊吃,一邊也打量著屋裡的人們。

在後屋角,有一群穿著工作服,腳踏破靴子的魁梧男女,全都淌著汗,身上髒髒的,臉上一副疲倦神色。嗯,這應該是當地的農夫,睡覺前來吃晚飯的。

有張桌子邊坐著一隊男人,身穿皮甲,腰帶上彆著武器。他們的隊徽是雪白劍鞘下鮮紅色的劍。有人留意到伊爾正在看他們,就嘟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