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道光。
想來自己臉上的表情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一任夏樹從他身邊越過去,他不攔,也不勸,只是輕輕的一句,告訴夏樹。不要在他的面前哭。
我們都不要哭!我們都沒資格在他面前哭——
這般的人謀天算,直到重要的人——失去……
玉碎!
夏樹穿過的時候,最後一滴凝血落下。像心傷透,像淚落盡,刀尖依然是冷冷的寒芒,不記得曾飲過誰的血淚——
水邊只剩了水草低咽,月色失輝。一任夏樹跌在水邊。人卻不見。再也不見。
弱水寒——盈盈一水間,彰示生與死的距離——
冷冷閃動的水面,是碎裂的玉,泛著淡淡的緋色,像是開謝了的慘淡的大花,零落的殘夢。
花開開就謝了,夢做做就醒了。
最後一雜殘花,掙扎著謝了春紅。
春天不回來!
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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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
豔日流芳。是比春更吐翠含媚的季節。
可是心裡邊是沒有半點感覺的。不冷不熱。不痛不癢。無知無覺。
真奇怪。為什麼會沒有一點點的感覺?有關恨的愛的,想的唸的。期待的絕望的。
約定好的二十年。
相遇至今三十年,重逢至今二十年。
過去了二十年。當初說好的二十年。
那個人說過的話,向來當真,向來真誠。約定好的二十年,若是不來了,那一定就是——
不去想為什麼,可是心裡邊卻隱隱知道是為什麼。他不來——
鏡山弱水!鏡山弱水!
只橫亙二十年。秋水!當初答應過的!要一個變數。拿最重要的東西來換,拿最重要最珍貴的人——來換!一旦交換了就不能反悔!會不會後悔?
只是不想做怪物而已!
可到如今依然是怪物吧?只是再也無人敢說,敢說一句半句。甚至不敢在他面前想上一句半句。就是想一想,也會被他看透!然後毫不留情地絕殺。
二十年,世人老去。他依然是當初模樣,沒有變上一絲一毫。變的,只有與日俱增的能力,讓眾人心存懼憚的力量,恐怖的力旱。就算力量換來的權勢,權可傾國。可,又有什麼呢。在人眼裡,在人心裡,他也只不過是個另類,怪物而已。也不過是帶來凝國火焰的——怪物而已!
凝國火焰。當初從秋水那兒得來的。如今置在九洲之頂。來鎮恆著異類的能力。當初都沒有想到,人族的國度,是個比魔國還要亂七八糟,妖邪橫行的世界。
呵呵,就算是當初拯了整個人類的國度。也不過是個怪物鎮壓異類的笑話而已!他始終都不是個普通的人,始終都是怪物!
我不是怪物!
我信你!
說這話的人呢?
不在!不來!
就算是至今不原諒,可是那一箭,已經夠了。當初的請求,還沒有說。你想要我做什麼?
你來說!
子胡不來?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的,可能也就只剩下他。絕望的等著,從月前就一直等著,從那一日微微的刺疼與心寒傳來,就一直絕望而又心懷僥倖的等著。雖然鏡山弱水,隔斷了視線穿不過想念。可是他所留下的力量,卻也可以微微地傳來。年年傳來。讓他可以細微的感受到。這些年來,那人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可至少,活著。
被定下的命運,我不甘願。可是要拿最珍惜的來換,拿他來換,我不願意。
難不成,當初做下的手腳,終是瞞不下秋水吧。那樣的一雙眼。從一開始就把人看穿看透。
那麼,只換一半就行了,只換一半好不好?只要半個變數,只要毀了他就行了,只要他痛苦二十年就夠了,行不行?至少,他還在,還活著。
就一直沒有想過,如果萬一,他過不了這二十年呢?不會的!
彈指二十年,近在咫尺二十年。可為什麼你等不到,我等不來!
今天是當年再次重逢的日子,然後,是他一箭射去的時候。已經再也無人記得,只有他年年記得,年年等著。可如今,為什麼什麼都沒有,什麼感覺都沒有,年年必然傳來的微微的痛楚,他的刻骨的痛楚。傳來,也只是細細微微的,像莫名的掛念,說不明,道不盡。
沒有記錯,是今天。可是又希望是記錯了。今天太平靜,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