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毫無傷人的把握。
可是這也不過是個引子罷了。故意的示之也弱,打悄了那人的防備,等待一個全無防備的,近身的,孤注一擲的機會。
左手!他的左手!
一般人貫用右手,那人制住了他的右手,又見到兇器不過是溥溥一碎刃,再加上他的掙扎無力,驚懼神情。都恰到好處的讓那人放膽的俯身下來想要一品芳澤。
而他,只不過是造了勢,隱忍著,終於等來這麼一個機會——左手,凝結了全部的幻力,化出冰刃,從背後刺入。那人沒有在意的左手。他從來都是雙手合用的!
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愕然的抬頭看向他——面前這個弱不禁風,看起來幾乎是奄奄一息的魔族,究竟是以什麼方法來殺他的!就在這一愕之間,抓著他的手一鬆,那原本在掌中只是無力掙扎著的手立即脫兔一般的滑出,手腕一翻,,掌中的溥刃拈在指間輕靈的直切咽喉,大夫在怔然之間,距離又近,根本毫無防備,叫他一舉得手。
用的是巧勁,準確無誤的割開了喉嚨。胸中的冰刃也在此時化盡,兩處傷口的血液,幾乎是同一時間噴薄湧出,一發不可收拾。
這兩下里將餘力用盡,明知是極好機會,卻再無力從那人身下抽身出來。
大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鎮住,一時間竟只是本能的下意識伸手去後住傷口,可是血流如注,又那裡是他雙手堵得住的。只是怔怔的看著不甚明亮的燈光下,染得潢手的鮮血。從來都是染上別人的,可這一次卻是看著自己的。原來自己的血是一片的暗紅?將眼前一切也染得暗紅。暗紅中只有那人的面容是清冷乾淨的,在一片模糊中清楚無比的浮著,冷冷地看著他。
痛楚卻一直是麻木的微痛。不甚明顯。可是恐懼卻是多年來就埋在身體裡的,就如那時一樣,心裡邊只想到一件事,他要死了,他就要死了。
如果真的有天道,有煉獄,自己這樣的人,死後必然是下了煉獄!所以我怕死!我不想死!我一點都不想死!做什麼都可以,我想要活下去。邪惡也好,魔鬼也好,只要可以讓我繼續活著——
當時,宗主答應了自己。有這麼一個方法可以讓你長久的活下去,但是——
宗主的話是什麼意思?
垂死的自己明明已經好好地又活過來了這麼多年,現在卻叫這麼一個沉痾垂危的魔族奴隸殺了他?
腦中陡然清楚——眼前這個魔族居然敢殺了他?你敢殺了我?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你!若是下了地獄。也要你一同陪著去。惡念一生,全然不去理會還在不斷冒血的傷口,伸手向著還在身子底下虛弱的喘息著的人頸上掐去。
(那個……,某人說……,偶總不能背黑鍋,就意思意思……,偶蒙面,爬開……)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煞(四)
血從上方淋漓而下,濺到身上,已將半身的衣物染紅。溫暖,帶著特有的腥味,一陣陣的嗆著人。是多年來不斷經歷過的味道。和著淡淡的香,攪成了一片。
眼中雖然看著,卻是陣陣的黑影,已然是精疲力竭,周圍一切都是在搖晃的,如一陣一陣的波,然而本能的還是感覺到那人伸出的手,無力反擊。索性將左手往前一橫,由著他將手指一同握在掌中。碎瓷還挾在手指間,順著他來勢一迎,在手腕處拉出一道血痕,添上一道傷口,
若是想讓他窒息,必要一同握斷了他的指骨,事成至此,時間多拖得一瞬,那人血流得越多,必然愈加的無力,所謂強弩之未,不能穿縞素。
所以心下冷定,那雙眸子雖看不清眼前人事,可裡邊的光澤依然是冷寒譏諷的,靜靜地看人,全無半點懼色。
那人也是一心要軒他於死地,再看得眼前之人非但不懼,精緻面容上只是一片冷凝,更是恨意無盡,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口,一心只想要生生掐死此人,手上也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氣。
兩人各下了念頭,只是無聲僵持著。
他是出不了聲。那人的狀況卻比他更壞。貫穿的傷口雖不大,卻也是要害。。指間溥刃雖無力,但運用得當之下也是割裂了咽喉氣管,此是也是不斷的冒著血泡,吐不出半個明朗的音節來。
燭光搖曳之下,這無聲一幕靜得有如隔世洞天,那人臉色死白,神情卻是一片的猙獰。手上果然是漸漸地失了力。然而臉上的神色是愈加的怨毒而不甘,惡毒的邪。
然而還不等手上的勁力完全鬆脫,那人卻突地軟軟滑向一邊。
背後出現的,是一雙張大卻空洞的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