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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只如同久旱逢甘露般珠潤可人。讓人心神一醒,還待要再尋覓之時,卻已是過水無痕,幽幽了無去處。

“流螢?”沉淵卻是臉色一沉。“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我讓人把流螢姐姐接進來的。”輝夜在一邊溫和答道,“如此大變,母后又新去,這宮中也太過落寞,漣漪從小也沒幾個說得上話的人,就算我有心開解,一來抽身不得,再者,這小女孩子家的心事,也不是我說得上話的,只好請流螢姐姐暫住些天,給漣漪作個伴,讓這宮裡熱鬧些,也是好的。叔父難得回來,也正好父女團聚,就在這宮裡多住些時日也無妨。”

見輝夜如此說詞,沉淵冷冷哼得一聲,道:“難得王倒是想得周到!”這番安排,分明是有心挾流螢為人質,而向他先行示警。

輝夜也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說什麼。

流螢與兩人見過禮,由一邊宮女引著,自去尋了漣漪。沉淵冷冷向他面上看來,片刻才道:“你自己有傷在身,凡事自要小心些,如此久站也是不好,還請先坐下再說。“言詞之間,卻也是反賓為主。

“多謝叔父記掛。“輝夜只微微一笑,兩人同在花庭中桌前坐下,沉淵讓眾侍衛退下,這邊才與輝夜一廂見禮,閒話得幾句,就聽得外邊喧譁聲漸起,細細聽來,竟像是鎮原軍中與沉淵同來的一眾番王親衛,同宮中衛士不知為何吵鬧起來,隱隱漸有動手之聲傳來。

深宮之中,私帶親衛攜武器出入,在王之前又不憚冒犯,與宮中禁衛爭執私鬥——沉淵恍若未聞,無動於衷。只管閒扯。

正文 第二十章 神祭

輝夜收聲靜聽了片刻,神色漸漸清寒,回眸中已是一片蕭殺,倒有些不怒而威的神韻,看得人心中突地一跳,然而不待沉淵開口,已是淡淡一笑。“今日多有不適,少陪了,叔父還請自便。”

也不待沉淵應聲,徑自起身拂袖而去。只留沉淵在背後對著他的身影微微冷笑。

出了庭來,立在廊下,冷眼看著,當值的侍衛到底記得戎律森嚴,尚不敢放肆鬥毆,只是那幾人番王親衛,爭執不休,全不顧身處大殿深宮,君王在側,動手挑釁在先,口中漫罵侮辱,不堪入耳,隱隱夾著幾聲‘僭王’。

僭王?他心下冷冷一笑,出聲清叱:“放肆!”

話方出口,揮手便是一袖拂去,這一拂看似輕描淡寫,帶起的清風也不過是清清拂面,讓人不覺得有什麼。然而隨著清風過處,眼前就是一暗,,此時雖晚,天光卻還剩得隱約一線,兼之花庭中螢火明連一片,次第透出,身旁事物倒也還能看個分明,這風襲來,先是涼的,緊接著就是暗,並不是黑,黑還沒有那麼可怕——卻是暗,暗無天日。

在這縷風中,人人看見了數不勝數的冰刃、火焰,不留一絲空隙般,鬱郁撲來,並不是沒有光,反而冰火交融相濟相生,交相輝映中只見明華留連,倒也是世間奇景,美不勝收。

然這光景落在眼裡,壓在心上,卻是暗的,畢竟這是會要人命的美景,竟遮得沒了天日,如何能不暗?——那般的美麗而恐怖讓人既愛又怕,一如情人的刀。只是無能反抗,眼見著從自己每寸面板,每塊血肉,每根骨頭中透體而過。轉瞬無痕。

整個花庭之外,只見得花葉紛飛,翩躚嬉戲,把漸暗的天光撐得一片昏黃。而滿天的春花秋葉,待得落到地上時,已經是細如塵粉,一時間只聞香氣升騰,泌在心間——冷香!

花飛,花香,疏影燈斜!恍若夢境!

在場人眼前都是一暗復明,人人卻也是冷汗遍體,剛剛那一瞬,分明不是做夢!每人都被死亡冰冷的眼幽幽盯住。聽到死亡的聲音在耳邊獰聲冷笑,甚至感覺得到那般冰冷的呼吸還索繞在耳鬢頸間。幾乎人人都覺得自己是和死神擦肩而過——應該是被死神輕輕地擁抱了一下,然後透體而過。

這條命,像是揀了回來的。勇氣卻粉碎在風光之後的冷香裡,隨香沉浮,拼不出個完整的原形。

不論是那一邊都一時作聲不得,噤若寒蟬!

在這一片靜謐中,只聽得兵甲利刃,寸寸斷裂破碎,紛紛落地,錯落有聲,夜色中時急時緩響得分外清淅。

輝夜靜靜的袖了手,淡淡掃視,在場人被他這般冷冷看得一眼,全都不由自主跑了下去。連自己都聽得出聲音裡的顫抖來:“王……”

輝夜卻不再多言,踏過滿地的兵刃落花,輕盈地轉過落花紛飛的走廊。輕而碎的腳步聲輕輕響在空氣裡。

“不可能!”沉淵如同夏樹那時一般低吼,他在花庭裡,那一幕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