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扭曲的臉上'恐懼中帶著猙獰,不知是否錯覺,似乎還在持續的緩緩的漲大!?彷彿陡然記起還有這丫頭也會說話。那份猙獰又化為垂死掙扎的嗜兇光,死死地盯住了他:“死丫頭……原來你也有份……統統閉嘴,不準說……”
“快跑啊!”看著公公驚怖的臉逼近過來,她猛然驚覺出那一份殺意。來不及細想,把驚惶咳著的孩子向後一推。自己也驚慌後退。只是一時手痠腳軟,未跑出兩步,已經跌在地上。慌亂爬起時,那一雙顫抖的手帶著一種奇異的脈動感,從後頭牢牢扣住了她的頸。
她驚慌掙扎,全然忘了自己手裡邊還揮著刀,只是胡亂揮舞著,那雙手卻無知無覺一般,竭盡全力的一點點收緊。
“哥哥……”耳邊聽著那孩子驚慌的帶著哭音的叫聲,還帶了一點被掐過的暗啞。
她眼前已是金眼亂冒,昏花一片,恍惚有白光飛舞而過。只來得及想到——那孩子不是不會說話的麼?
“姐姐!姐姐!”聽著那孩子又急惶惶的叫著。方才定下神來,眼前一掠而過的懸掛在閬上的泛黃長綾,輕靈的扣在掐著她的手肘上,藉著鬆動的空隙,捲了她退開尺餘。方才鬆開她。
白綾另一端的人站在對面簷下,正鬆開手,任簷上綺綾委地。身側正藏著方才逃開的孩子,正急切的叫著她。卻又懼怕著不敢過來。
他解了孩子的言語限制,以長綾捲開她,然後垂手站在那裡,看了看水滴臉上的手印和頸上的掐痕,分明不是出自同一人。任孩子扯著他的袖子切切的喚著她,轉眼淡然看來,並沒有再對任何人動手的打算。那樣的眸色清澈,凌豔冷利。精緻如同夢幻,看著人幾乎一時忘了生死。
她大口喘息著,猛然驚覺公公還站在身邊,慌忙又退開幾步,小心的防備著。
公公見了他,竟如見洪水猛獸,踉蹌退開兩步,跌在地上。臉上的痛楚懼色更重。然而竟不敢稍動,顫抖得更甚。
一時心裡驚疑不定,任孩子惶惶的叫著要她過去,只怔在原地不知如何該不該過去。
“那是蠱毒?要你們在守口如瓶,至死為止?”他靜了靜,輕輕的開口,慢慢的把話說完。似乎笑了一下,莞爾如煙,不可捉摸。“或者根本就沒有到死為止,必須得一直活著守下去。”
他靜看著眼前的人,彷彿充了氣,漲大得脫了方那瘦小枯稿的形容,把每一寸皺紋擠得更深沉扭曲。然而就是這樣,也還可以看得到其下有許多微小的生物,隨著他的話語,在急切貪婪的活動著,那應該很痛。換作是一般人,必然是死了幾次了吧
或者,成了腐水,飛灰,埋葬在這樣深深地下,都還得一直保持著意識‘活’下去!
那看來是嚇楞了的丫頭到現在才突然啊了一聲,驚慌的四下張望著,彷彿周圍有什麼看不見的危機,還會隨時撲出來咬她一口。
感覺很敏銳嘛!
他掃了一眼欄外,遠方弱水一線瑩光閃爍,正一點一點緩慢而堅決的溫柔淹沒過來。又轉眼看向身後幾重殿宇,在弱水愈形明亮的柔光中,似乎微微搖晃著。
這次連水滴也皺起眉來,略略不安的跟著咦了一聲。
地底下深處,有微微的顫動傳來。輕輕的一下,片刻,又是一下。
“這裡,在建造之初,本就設下了機栝,能夠輕而易舉的把一切永永遠遠的埋在地底。”他輕措淡寫的解釋。凝目看闃九重宮閣,那搖動雖然細微,然而已經明顯可見。
那就設在大殿之中的作為最後終結的機栝,可以使得弱水倒灌殿宇淪陷的機栝。不知當初設建者是存了什麼樣的念頭,留下了那麼一個最終的毀滅,來永守這地底——永久不見天日的秘密。在百年前經歷了怎樣的興與亡,卻一直沒有動用過。看來已經久遠得就連這裡最高位者的總管都不知道。現在倒省了不少事。
“埋在地底?”那丫頭打了個哆嗦,抬頭看著他,眼裡有揮之不去的驚慌。
“你想,一起走麼?”他靜靜的看著,也不去理會地上顫抖掙扎的公公。只淡然的問,語氣當中有一分冷漠。
“可是……“她啊了一聲。看著眼前的情形,知道他所言非虛——這個地宮,看來是要崩塌涅滅了。驚惶的抬眼看他。“其它人呢?其它人怎麼辦?”
“留在這裡。“他若無其事的答著,淡然的與她對視,眼裡邊微微有一抹銳色閃過。這丫頭的反應倒有些出乎意料,
水滴聽她一說,頓時記起囚室裡那一群‘人’。急切的抬頭看他——這樣一來,那些人不一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