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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不怎麼推辭也收了。若是沒什麼東西給的,他也只是淡淡的笑著從不說什麼。總還要相幫些出去。

轉眼間冬去春來。人卻是漸漸繁忙起來。眾人得了各種野物的供給,總算是安然的過了一冬,到了這春暖花開之時,便有各種野菜可採。人人更忙著開始闢地耕作,謀算起一年生計,也算是紮下根來。

他是極韌的性子,稼耕農作,從沒做過,同眾人一樣樣從頭學起做起,卻也不說什麼。善袖也有心幫忙,可是他既不肯讓她召上小妖怪幫忙,光善袖自己,用不了幾時,多半就搖著尾巴撲著蝴蝶追著落花去得遠了。待想起來訥訥的折回來,可用不了一會又故態復萌。根本就指望不上。他本知狐狸天性如此,也不多說她。

不時也還有人不斷遷來,漸漸地就連鳥族妖類都有了,大都是聚族而居的,可是魔族,始終都只有他一個。

他總還是喜歡到處的找地方。善袖早認了,再不敢成心凍他。只是禁嚴卻不見鬆動,反而更嚴格。幾乎是滴水不漏的搜尋。他提過的想要搬家的事,只得一時作罷。既是走不了,他卻也靜靜的住著,很安靜,但是南來北住的次數卻不由多了,時間也慢慢的久。善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出外的幾天也樂得他管得不再那麼嚴格,會趁機到處的玩。可無論如何終是捨不得他,玩夠了居然也還記得回來,就算是沒有言咒,也會死懶著不走。

水滴還是時時來的,孩子本來愛玩活潑。可只要是他教的,都是老老實實聽著,從不敢分心。到得第二年入秋時識字功課入門已經完成的差不多,字也認得七七八八。

對於藥物,他還是本能的會煩厭,每次採擷分辨之後大半天裡都不吃東西。這一年來藥物的製作料理,也大多交給了水滴去做,他總不會在這地方住得長久,乘有空時便把從前看過的藥書回憶著寫下來,待交給水滴慢慢的看去。他雖算不是名醫,可一般的日常用藥,都是分毫不差的。教給了水滴,今後他走了,也總會用得上,再有什麼小病小痛的話,讓孩子自己也能自個照應些。他只管細心的教,這一層意思,怕水滴氣惱,卻是沒有說起。

午後的陽光晃晃的灑滿了院子,聽著外面細細的蟲鳴。總是唧喳個沒完的善袖不知道跑那兒玩去了,不過肚子餓了自然會回來,狐狸不在卻是難得的安靜。

正把方才寫的紙頁按順序收起來,餘光卻看見幾道影子從窗外的籬笆上掠過,籬笆上爬滿了開著淡紫小花的芸豆上,盈盈的舒展招搖著。一邊伴著的是善袖壓低了卻依然吵鬧的聲音。

離晚飯的時間還早,難得善袖這麼早就知道回來。卻不知道這次又帶了誰回來給他找什麼樣的麻煩。一邊還是頭也不抬,一心的收拾著剛剛乾掉的紙張。

“大夫!”善袖引了人進來,卻沒開口,只聽得有個女子急急的喚,聲音焦慮又無措。

“我不是大夫。”他揹著來人,淡淡的應了一聲,先把抄好的醫理整齊的放在桌上,移過一個茶杯來暫時壓著。方才轉過身來。

“大夫?”那女子的又疑惑的喚了一聲,正好見他轉過身來。那一聲便只喚到了一半,兩人幾乎同時怔住。

是魔族?

他所看到的只是個普通的魔族女子,從前也許見過,也許從未見過,不是戰士,不是勇者,本該是本凡簡單一生的平民女子。正因為普通,更叫他怕這彈指的二十年間,普通人毫不掩飾的普普通通的傷悲。

看著她衣襟上所特有的奴隸的標誌。不由得稍稍退了半步,身後便是簡陋的桌子,沒有地方可退,手卻無意間弄翻了茶杯,好在杯子裡沒水,也還歪歪的壓著。他只一驚,隨即卻冷靜下來。奴隸的標誌,應該是個記名在冊的奴隸,這身份,他倒不妨拿來用用。伸手又扶正了杯子。可手便悄悄地扶在了桌沿上,沒有放下來。抬眼看向那女子身後的另外一人。

就算他不曾見過,或者記得這個為奴二十餘載的女子。可若是魔族,必認得他!相比之下,那女子更驚詫。一連退了幾步,撞在身後的人身上,還怔怔的張大眼睛看著他,猶說不出話來。只到他冷冷的視線越過她,看著她身後撞上的人,方才驚覺過來,記起來的目的。可是沒想到會是他。怎麼會是他。不由得就想把身後的人擋住,怕被他看到,可他也就是眼下救人最後的希望了。

可那是他嗎?容顏是從前便見過的。卻是那樣的髮色——鬱郁的深黑,襯著淡淡的容色,像是濃得化不開的夜色。

為什麼會是他?為什麼會是那樣的髮色?為什麼他會在這裡?他幾時來的?他怎麼過來的?那是他嗎?一時間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