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淺草那般神情,無論她知道不知道,知道多少。淺草對硯洄的感情,都是真的。就算是被硯洄拿來利用,對她來說,也還是唯一能夠依靠的真實。那麼,他除了竭盡全力救人又能如何。即使是現在他想明白了硯洄的真正用心,知道了所換來的結果。可這樣的事,再重來一遍。他或者也還是不忍看淺草那般絕望的神色。會選擇再救一次,再被傷一次。
“你去問吧。讓善袖跟你去。”不管那天他在水裡邊看到的到底是什麼。如果他想得不差,這次疫情確實不是疾病而是邪靈造成的。如果真是硯洄動的手腳,算來他因為傷勢的原因並沒有到過幾個地方。必然還會帶著些什麼危險的東西。總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或者讓空城跟我一起去也行。”想來要他扮作個女子就已經是委曲求全了。雖然必然需要空城的幫助,但是空城等人到底也是仙族中人。在大局未明之前還不想讓空城知道太多。知道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可靜池看他說到善袖的時候微微想了想。也明白他必是煩空城勝過煩善袖。
“不用,我還有事要讓空城去確定一下。”空城那等單相思的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偏偏他現在還不得不時時忍受著空城情不自禁的愛慕神情。他微微的合了眼,提到空城更覺得疲備。喃喃道。“等這件事完了,你去跟他解釋清楚。”
他也只指望能夠大概拷問出關於疫病的事,至於那生物,就算是硯洄肯說,也未必知道多少。他也不同靜池提到。
潯蜎若是為這事而來,看來她在仙族中的地位比所估計的還要高些。看身手,或許也跟靜池不相上下。
而且潯蜎此刻此地還殺不得。即不能跟她直接翻臉動手,又得止住這次疫情。靜池不方便動手,他也不想直接跟潯蜎翻了臉。更不想把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點點勢力輕易的放到明處。那麼,有什麼可以借力不著痕跡的把潯蜎送走,而且不留太大後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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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車到了郡守府,一應事情已經說了個大概。他也不去同眾人過多交道。作出娟娟女子該有的氣度同眾人略一施禮,徑自回了他小院,空城從昨日得了靜池的話,一日裡又出了怎麼多事情,同眾人打過招呼。自然是緊跟著他去。引來善袖怨恨的幾眼。
侍衛也好那幾個仙族也好,昨日就隱約明瞭他同靜池的關係。雖神色間有些不悄,倒也不敢當場給他難堪。
靜池平日裡訓練有度,接到訊息之後,各處的防守早已經安排盡全。又有空城等幾人相助,倒用不著再花上多少心力。
即使如此,靜池也還是盡責的各處檢視安撫了一番。方才到大廳同眾人一同用過晚飯,席間也不提昨夜的邪靈之事。只挑了能說不能說的同眾人草議了一番。
隨後也不耽擱,到淺草處去尋善袖。
也不知他先前是怎樣哄了善袖。見靜池一來,他只稍稍吩咐了兩句,那狐狸就笑眯眯的跟靜池走了。
一留下兩人獨處,他還沒覺得什麼,空城卻不免緊張起來,坐著不自在,走又捨不得。可見他只看著窗外院景,半眼不瞧自己,也不先開口同自己說話。反倒又看著淺草背影痴痴出起神來。
“空城。”
聽他一喚,急忙收回一直落在淺草身上的視線,凝神靜氣半天才敢應了一聲。
“陪我出去走走。”幸而淺草沒有回頭,似乎也不知道他一直盯著自己看到幾近忘情。他只是淡淡的聲音輕輕說。也不等他答話,站起身來便向外走。
現在?空城微微一怔,看看天色,已近傍晚,光線顯得更晚了些。
這許多事情,換作常人也是連驚帶嚇的累了一天。加上她身體不好,本應該早些憩下了。本想勸她,見她已經走出門口,只能不由自主的跟著。
心裡還在盤算著怎麼開口。淺草卻彷彿知道了他必會勸阻一般。回眸過來淡然掃了他一眼。
“我心裡悶。”
“有沒有那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不由得著了慌。上前幾步細看他的臉色。想起潯蜎那頭必是抽不出身。雖然不放心,也只得改口。“或者早點休息也好。”
“我自己就是大夫。也沒有那裡不舒服。只是一整天這麼多事情,有些悶而已,”反正靜池是這樣跟眾人說的。他並臨時抓來用用。見空城滿臉都是掩不住的為他擔憂。本不想給他什麼好臉色看的。現在也少不得勉強做出三分淡淡笑意。
看見淺草淡然如細柳指過春水的淡淡一笑,頓時不肯違拂了淺草的眼。心想陪她在院子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