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離的那雙鳳眸極其像西涼王,曾經他驍勇在戰場,曾見過西涼王,也是鳳眸,但他的眼裡只有野蠻與貪戀,怎麼也抵擋不住。
而鳳無離的眼眸,總是沉靜勝券在握的,但有時卻深不見底,好像瞭解了她,卻又隔著深淵。
他不喜歡這雙眼睛,因為裡面藏著太多他所不知道的。
鳳無離,你到底是誰,西涼沒有進宗譜的皇子,早早送來西涼。
“嗯……”
少年皺著眉,臉上的表情開始痛苦了起來。
嚇得君孤執收回了手,去搖醒她。
“我不要在這裡,父親你救救我好麼?你來看看我,我已經好久沒有看過你了,你說什麼我都做,但為什麼你不來看離兒,為什麼你那麼恨我。”
“父親,你來救我好麼?父親,我好想你。”
在鳳無離的人生中,停留在五歲以前的時光最快樂,那時她無憂無慮,在外公的庇佑下過活,
雖被幼兒園那些人罵野種,但也是人人寵愛,軍區也無人敢惹,因為她是雲科員的女兒。
之後為了得到父親的注意力,她開始成長,獨當一面,他卻從未給過她誇獎,直到九歲,他死了。
她的人生變得灰暗起來,她流過浪,去翻找別人不要的東西,在屍骨遍地的激戰中撿過武器,拿來改裝,之後出售,她去當殺手,拜那個人為師,為父報仇。
十歲接近他,十六歲報仇,用了六年時間,報完仇,她無處可去,最終還是回到了軍區,被訓練,組織自己的隊伍,後來才發現千面妖帝。
她的人生,何其的短,但只圍繞著一個男人,她的父親。
在記憶的深處,那個男人穿著一身科研服,低著頭,往常時刻冰冷的臉,打量著只有他大腿高的小女孩,這是他從雲離嬰兒時期起,第二次見到她。
“聽說你叫雲離?”
“是的,爹地!”
男人皺皺眉:“別這樣叫我,這裡是軍區,叫我父親。”
“父親……”她縮著頭,那時候就很怕他皺眉。
“我聽說,你把幼兒園的那些孩子揍了?惹了禍,被退了學?其他學校不敢收你。”
“她們罵我,說我是野種。”她抬起頭來毫無畏懼。
“你長大後想要幹什麼?”
“我,我不知道。”她第一次很迷茫,畢竟當時她才五歲。
“知道軍人是什麼麼?”他嘆了一口氣,顯然不是很會和這個女孩說話,他知道她的事情,都是聽說。
雲離搖頭。
“代表著擔當,責任,守護,正義!你想成為一名軍人麼?父親希望你成為對這個國家有用的人。”
“好,我願意!”
這樣是不是父親就會更關注她一些了,她再也不是野種了,她有父親。
鳳無離夢到了她在軍區被關禁閉的時候,那時候父親已經不在了,她沒有靠山,只是一個剛入伍的新兵,被關了七天七夜,她鎮定自如,所有人歎服,其實她心裡很害怕。
她一直希望父親能來救她,可父親早已死了。
君孤執見鳳無離還不醒,口裡呢喃:“父親救我。”
她是不是想家了,他承認他很自私,想把鳳無離永遠留在身邊。
可鳳無離真的願意麼?
他眼眸森冷下去,若是她的親人是天朝人,他一定會讓她回家看看,但西涼,他不想鳳無離和西涼有過多的接觸。
鳳無離睜開了雙眼,直盯盯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面板潔白如玉,那雙幽綠的眼睛夾雜著冷茫,此時看著她,似乎極為的沉重。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一如既往地的光滑:“固執,你回來了!”
“嗯。”君孤執垂眸看她,視線落在她手中被捏的有些褶皺的紙上。
“這個是給你的。”
鳳無離遞給了他,眼裡出現點點期待。
她從未想過獲得別人的讚賞,因為這種東西,她從出生就與生俱來,除非是她裝作不懂不會。
這一次好像除了父親,她想要這個男人相信她,她可以的。
君孤執接過紙張,薄紙在他手中襯托著他手修長有度,光滑彈潤,他掃了一眼字跡,以及下面的簽名,眼裡浮現糾結。
“怎麼樣?我厲害吧!”鳳無離直起身,雖還是半跪在床旁,她手放在兩側,略有些緊張的捏起。
“厲害,無離很厲害。”君孤執收回了紙張,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