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足足比正常人長了幾倍的腥紅舌頭,從嘴裡伸了出來,託在了下巴前一直晃。
“我要……新鮮的人肉!”惜玉嘴唇上揚,露出了森白的尖銳牙齒,撲向了今羽,一口咬向了他的脖子。
“你們這樣來害一個普通的凡人,難道就不怕遭受天譴?”今羽出手如電,一把掐住了惜玉的脖子,已經侵入到了惜玉大腦中的那三條線,被今羽手上不斷湧進經脈的元力阻隔,慢慢退了回去,經由心臟,流回了那三隻蟲子體內。
三道如同野獸咆哮般的聲音透過元力,傳進了今羽腦海,“人類,你最好少管閒事,否則,死的人,可不止是一個。”
“你究竟是什麼人?來崇貞有何目的?”今羽眉頭鎖的更深,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那三隻蟲子,在受人控制,在向他傳達警告的訊號。
許久,沒有任何聲音再傳出,惜玉艱難的抽氣聲在今羽耳邊響了起來,“恩公,你幹什麼?你快掐死我了。”
今羽回過神,收回了手,惜玉面容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面色紅的可怕,很顯然是今羽掐住她時,用的力氣太大了,惜玉跌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氣,“恩公,我剛才是不是對你做什麼了?”
惜玉忽然想了起來,每次端正玉走後,她用過藥,都會出現短暫的失去意識,前幾次她還以為那是藥粉產生了某種副作用,直到有一次,她看見婉兒看她的眼神,像是看著一隻怪物時,這才意識到,在她失去意識的時候,一定做過什麼。
再惜玉再三追問下,婉兒終於吞吞吐吐的道出了實情,幾乎是每一次事後,惜玉都會做出非常怪異的舉動,或是赤身裸體,坐在床上喃喃自語,說一些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話,或像是瘋子一樣衝出房間,見誰咬誰。
婉兒當時非常害怕,以為惜玉害了精神病,又不敢同柳香院的媽媽講,只得在每次端正玉走後,悄悄的把房間門反鎖上,一個時辰後,再去開門,那個時候,惜玉基本上已經恢復了正常。
惜玉自然是知道,那應該是她體內的三隻蟲子在作祟,因為過於害怕,沒有將事情告訴婉兒,只是同她講了端正玉是一個怎樣的人,婉兒便以為她是受到了刺激,這才會變得判若兩人。
她們本是好姐妹,婉兒非常同情惜玉的遭遇,便和惜玉約定好,每當端正玉走後,婉兒便會在第一時間把門鎖上。
這件事,一直維持到了現在。
今羽點頭,看著惜玉,嘆氣道:“我見你實在是有太難受了,便想讓你減輕一些痛苦。”
今羽實在是不忍心向這位善良的姑娘吐露實情,她受的傷已經夠多了。
突然,今羽卻見到他這才剛一鬆開手,那三條紅線又開始向惜玉的心臟蔓延,吃驚之下,出手快若閃電,迅速點在了惜玉腹部,心口和眉心幾大要穴上,元力封堵住了那三條紅線前進的通路。
“恩公,你……”惜玉未看清楚今羽如何動作,只感覺有幾道風從面上拂過,身體便僵硬,直直的倒了下去。
今羽將惜玉扶住,抱到了床上,蓋上被子,“惜玉,你告訴我,那人是怎麼在你身上種下蠱蟲的?”
惜玉想了想,面頰立即通紅,“恩公,我,我能撿一些重要的事情說嗎?”
今羽點頭,隨時觀察惜玉體內的情況,他暫時用元力封堵住經脈,不讓蠱蟲毒蔓延至大腦,也只不過是權宜之計,時間久了,惜玉必將會因為氣血不通而全身麻痺,今羽必須要儘快找出解決那三隻蟲子的辦法,讓這可憐的姑娘少受一些痛苦。
……
整座端府,都沉浸在了一種極端壓抑的氣氛裡。
城主在空間傳送法陣中失事,時隔一天有餘,至今依舊未能傳出任何訊息,是死是活,還是一個迷團。
華麗而莊重的建築上,掛著白幔,堂中桌子上的嶄新靈位,在搖曳的火燭下,顯得格外扎眼。
桌前的空棺材,金絲湘木鎏邊,前角有虎型凸起,大大的“壽”字被四柄利劍環繞。
按照帝國的慣例,任何一座大城的城主死亡,都有權力享受到虎踞棺這種用湘木打造而成的奢華容魂容器的待遇。
棺材前,跪著十餘位身著孝衫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端正玉也在其中,他的臉上卻並不像其它人那樣,神色悲痛,十分平淡的盯著那個大大的“壽”字,嘴角泛起了一抹邪惡的笑容。
那身材高大,被端正玉稱作老師的人,隱藏在門扇邊的黑暗裡,他像是一隻守夜的幽靈,深邃的眸子注視著端正玉,似有一道失望之色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