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叔叔又住院了,發燒挺嚴重的,我奶奶不太放心這裡的大夫,想請周叔叔幫著給把把關,所以想問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周文彥聞言,立刻說道:“巧了,我們明天下午就能到家。”
黎元淮聽了,高興極了:“那真的是太好了。”
周文彥輕笑:“一下飛機就去醫院,保證一刻也不耽擱,行嗎?”
黎元淮自然覺得太行了。
“那就太好了。”她說:“只是,那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都沒法休息一下。”
“我們回南港就是回來休息的,還用得著休息什麼?再說了,就算不為了你,我們也不能放著伯焱哥不管。”周文彥寬慰道:“放心吧,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兒。之前在南港檢查過,都是沒問題的,現在也不應該有問題,別擔心。”
他說著沒問題,比任何一個人說出的都要讓黎元淮安心。
“好,你說沒事,我就放心了。”她輕聲說:“我先去看叔叔了,明天見。”
結束通話電話,周文彥還在洗手間裡高興了好一會兒,為黎元淮的電話而竊喜著。
直到有人敲了敲洗手間的門,他才恍然大悟一般,走了出去。
唐初等在外面,抱著手臂靠著牆,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周文彥開啟門,問:“不進去?”
唐初搖頭:“不。”
那你敲門幹什麼?
他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轉身往客廳裡去。
客廳裡已經傳來了嘩啦嘩啦的麻將聲,是唐初家裡最經常響起的聲音沒錯了。
以往,唐初一定是坐在麻將桌旁邊,等著大殺四方呢,而今天,她罕見的沒有上桌,就是為了堵在洗手間門口,對還沉浸在剛剛那個電話裡的周文彥說一句話。
“那個,聊兩句?”她問道。
周文彥應聲回頭,挑眉看著她:“聊什麼?”
唐初走進了一些,看著他手裡的手機,輕聲說:“淮淮打給你的?”
他點頭。
“你喜歡她嗎?”她問。
這回,他沒有回答。
“你喜歡她嗎?”唐初再一次問。
周文彥搖頭。
唐初好像非常吃驚似的,差點錯過了他之後的那句:“不能說是喜歡,就是……如果你只能那麼形容,那就是吧。”
唐初快被這個醉心於搞學術的男孩子說昏了頭了。
“行了行了,我也不管你喜不喜歡她,我不跟你饒了。”她擺擺手,很不耐煩地說:“我只能說,如果你喜歡她,我給你一條路。這條路我能幫你走到底,相信我,對你來說這絕對是一件有益無害的事情。”
周文彥皺眉看著她,良久,輕聲笑了。
“看來,唐家已經把手伸到鳳城去了。”
唐初走到他身邊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地說:“我們也只是替人辦事,晏家失去黎家,才是上面最希望看到的。”
*
周院長回到鳳城來,無疑是給黎伯燒紮上了一陣定心劑。
周院長和周文彥,一個是看著她長大的長輩,一個是她的發小,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安慰的。
可是,他們卻沒能帶來一條讓她安慰的訊息。
整整兩個月過去了。
黎伯焱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她簡直要崩潰了。
發燒和昏迷是常態,躺在病床上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黎伯燒雞湖每天都在哭。
如果早知道他生病了的狀態是這樣,那二奶奶何苦費那樣的心思呢?只要跟她說一聲,帶她看一眼,她一定是願意把肺給他的。
開學了之後,黎元淮和晏飛白只能回到學校去上課,不能跟著她一起呆在醫院裡。
不過,只要一有時間,他們就會來陪著她,包括陸淵在內。
黎元淮因為後腦處的傷,原本剃掉了一半的頭髮,可後來,她怎麼看都覺得不舒服,就狠了狠心,一舉去剃了個精光,圓圓的小腦袋,光溜溜的,看著好像個小沙彌尼。
她一進門,黎伯焱便驚到了,隨後,終於忍不住,爆笑出來。
“我說淮淮,你這……是要出家了嗎?”黎伯焱說話時不小心將水灑在了膝蓋上,被黎伯燒狠狠訓斥著。
“你小心啊哥……”她無奈地說,然後幫他擦乾膝蓋上的水漬,之後終於回過頭來,可一看見黎元淮的樣子,手裡的毛巾啪一聲掉在地上。
半天也回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