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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蓋倫的種種殘酷暴行,更不敢公開談論我對古老的野獸魔法“原智”油然而生的興致,只因使用它的人將招致墮落和腐敗。

甚至不能告訴莫莉。莫莉是個珍寶,也是個真正的避難所。她和我的日常生活完全無關,不單因為她是女性,雖然性別差異對我來說仍是個謎。我幾乎在男人堆裡成長,不但失去雙親,也沒有任何一位血親公開與我相認。粗魯的馬廄總管博瑞屈曾是我父親的得力助手,並在我的童年時期照顧我,而馬伕和侍衛也天天陪著我。當時就有女性侍衛,雖然人數沒有現在多,但如同她們的男性同胞一樣,女性侍衛也必須執行勤務,也得在不執行看守勤務時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和家庭,因此我不能佔用她們的時間。

我沒有親生的母親、姊妹或姑姨,也從來沒有任何女性用她們特有的溫柔對待我。

只有莫莉例外。

她比我年長一歲或兩歲,如同小小的樹枝衝破鵝卵石缺口般成長。不論是她父親慣常的酩酊大醉和兇暴殘酷,或是一個孩子為了粉飾太平所需做的表面工夫,都無法擊垮她。當我初次遇到她的時候,她就像初生狐狸般充滿野性和機警,而街頭的孩子們都叫她莫莉小花臉。她身上常帶著被父親鞭打的傷痕,但不論父親多麼兇暴,她依然照顧他。甚至當她步履蹣跚地扶著酒醉的父親回家就寢時,都得承受他的牢騷和嚴厲指責。當他醒來之後,對前一晚的酩酊大醉和嚴酷指責可從不後悔,卻只會變本加厲地咒罵,例如為什麼蠟燭店沒人打掃,也沒人把新鮮的藥草鋪灑在地板上?為什麼她不去照顧幾乎快沒蜂蜜可賣的蜂窩?為什麼她讓燒牛油鍋的爐火燃燒殆盡?我沉默地目睹這一幕幕情景已太多次了,卻從來無法理解。

但是,莫莉還是在苦難中成長。她像花一般地綻放,忽然就在某年夏季成為一個女人,而她的精明幹練和女性魅力也使我敬畏。當我們四目相對的時候,我的舌頭猶如皮革般僵在嘴裡動彈不得,根本說不出話來,但我想她完全不知道這檔子事。就算我擁有魔法、精技或原智,但當我們的手不經意碰觸時,我的內心依然產生悸動,而當她微笑的時候,我也仍感受到一股難言的尷尬。

第2節:在陰謀中求生

我應該將她髮絲隨風飄揚的神采記錄下來,或詳述她的雙眼如何因心情由深琥珀色變成濃棕色,還有長外衣的顏色?當我在市場的人群中瞥見她那緋紅裙子和紅披肩時,就突然忘了其他人的存在。這是我親眼目睹的魔法,儘管我可能會寫下來,但不會有人能夠像她這樣自如地運用這種魔法。

我該如何追求她?帶著男孩笨拙的殷勤,像呆子盯著戲班的旋轉盤子般追求她?她比我早知道我愛著她,雖然我比她年幼幾歲,她依然讓我而非鎮上其他的男孩追求她。她認為我是文書的雜工和馬廄的兼差助手,以及公鹿堡裡的跑腿。她從未懷疑我是讓駿騎王子無法繼承王位的私生子,光那檔子事就是個天大的秘密了。對我的魔法和其他專業,她也一無所知。

或許這正是我能愛她的原因。

這也正是我失去她的原因。

我讓自己忙於隱藏秘密、失敗和其他痛苦的人生經歷。我有魔法要學,有秘密要探查,有人要殺,也必須在陰謀中求生。這些東西圍繞著我,而我卻從未指望莫莉能瞭解這一切。她離這些事情遠遠的,一點都不受汙染,而我也小心翼翼地不讓她接觸到這些。我從未將她帶入我的世界,反而是我進入她的世界。她在漁村貨運港口開了一家賣蠟燭和蜂蜜的店,我就常去看她,也一起在市場買東西,有時還會陪她在海灘散步。對我來說,她為我的愛而存在已經足夠了,我甚至不敢奢望她也會愛我。

有一段時間,精技訓練將我禁錮在痛苦的深淵,我當時也不覺得自己能僥倖生存。我無法原諒自己學不到精技,也無法想像我的失敗並不會影響某些人對我的看法。我以退隱的方式掩飾內心的絕望,讓漫長的每一週流逝,不和她見面,也不告訴她我有多麼想她。最後等到沒有人能幫我的時候,我才去找她,但已經太遲了。有天下午,當我帶著禮物來到公鹿堡城裡的香蜂草蠟燭店時,我看到她和別人一同離開。她和一位名叫阿玉的健壯水手在一起,單耳戴著大耳環的他,有一股盛年的陽剛之氣,而我這毫不起眼的沮喪傢伙只得悄悄溜走,眼睜睜看著他們手挽著手雙雙走遠。我就這樣讓她在我眼前離去,而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試著說

服自己,我的內心也讓她走了。我想知道如果我當時緊追在他們身後,懇求她說出最後一些話,會是個什麼樣的光景。奇怪的是,這些事件轉變了一位男孩誤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