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秦觀卻悠悠地嘆了口氣:“唉……少遊,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睡相真的很差?”他說到這裡,忍不住笑出聲來,似乎還在回憶著她昨晚的模樣:“我把你放在床上後,我是很想一起睡啊,可是你雖然個子小,卻非要整個人霸佔著一張床,還翻來覆去個不停,被子也被你抱在懷裡死不鬆手,我扒都扒不開。可你抱了被子吧,又不肯好好蓋,動不動就把被子踢開,害得我也不能睡,只好在一邊看著你,被子一旦滑落就要幫你蓋上……但你居然還流口水!我替你蓋被子的時候常常流我一手!最後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好熬到大早才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小會,又連個被子都沒得蓋,沒多久就被凍醒了。唉……我真是冤,替永叔捱了這一夜罪,少遊,你要怎麼賠我才好?”
蘇焱先聽得目瞪口呆,最後則是面紅耳赤——原來秦觀所說的“看到了全部”是說他看了一夜她的全部睡相?原來自己根本沒被他現是女扮男裝??天哪,虧自己剛剛嚇得都快昏死過去了,可搞了半天結果兩人說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蘇焱滿頭黑線地低下頭去狠狠咬著嘴唇,而一抬眼就見秦觀那傢伙滿臉笑意,讓她更加無地自容,恨不能就地挖個洞鑽下去。而且聽他口氣是他好心守了她一夜,結果她先前甚至認為他簡直算是半個**犯,想想還真是很對不起他……可是為什麼她每次最丟人的一幕全會被他看到啊?她絕對是和這個傢伙八字犯衝!還把她的睡相說得那麼不堪……
“哼!”想到這裡,蘇焱只得硬起頭皮昂對著秦觀死不服輸地回嘴道:“睡相差怎麼了?人無完人嘛!再說了,反正我又沒打算成親,我一個人愛怎麼睡怎麼睡,又不會妨礙著別人!”
“原來如此啊,我昨晚可是真心為少遊未來那位同床共枕之人擔心過呢,想那人可是要遭罪了,沒想到少遊並沒有成親的打算啊……”秦觀說著,湊近了臉笑看著她:“不過少遊何必說得這麼絕對呢?睡相再差,也肯定有人能忍受的啊。”
“要……要你多管閒事!!”蘇焱聽得惱羞成怒,加上他剛才說什麼同床共枕,害她一不小心又想起今早的那個夢……她既然夢見和這個傢伙結婚,那他不就成了要和自己同床共枕之人了?媽呀,這聯想當時就讓她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臉上卻又不自禁地燒。她這時候又氣又急,卻偏偏毫無辦法作,最終只能衝他吼了一句,然後奪門而逃,只留下秦觀在她身後笑得越開心。
蘇焱出得門來,正巧碰見歐陽修也從他房中出來,見蘇焱從秦觀房中出現,他愣了愣,不確定地問道:“少遊……昨晚宿在秦兄房內?”
“啊?嗯……這、這事說來話長,昨晚、昨晚我喝多了,他、他照顧我……我、我就……”蘇焱猛地見到他,莫名其妙就有種侷促不安感,似乎自己做了什麼壞事一般,話也說得吞吞吐吐的。
“啊,喝酒怎麼不叫我一起?”歐陽修卻全沒在意,只笑了起來:“那少遊快些洗漱吧,咱們馬上去把剩下的風景看完,這樣回來早些,晚上還能再喝上一回,如何?”
還要喝酒啊??蘇焱聞言只能欲哭無淚地抬臉看著他,心裡反覆地叫著:“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第六十章】………
三人從滁州回揚州的路上,秦觀一路藉口他沒睡好又受了涼,動不動就要靠在蘇焱身上補覺。蘇焱自知理虧,雖然他靠過來的時候心裡總會彆扭那麼一兩下,但因為欠著他的人情,最後也只好隨了他去。
只是狹窄而悶熱的馬車內,再弄這麼一個大男人靠在自己身上她免不了更加心浮氣躁,這汗就不住往下淌。說到這個問題她一直非常奇怪,難道人類的身體真的有退化這一說?她這來自九百年後的人類的排汗系統和古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就像現在這麼熱,她覺得這車廂怎麼著也得有個30度,她自己基本是汗如雨下,但是看她身前的歐陽修和身旁的秦觀兩人都是乾乾爽爽的,蘇焱就忍不住在心裡嘆氣。
她嘆完氣,就扭頭去看正靠在她肩頭,兩眼緊閉睡得正舒服的秦觀,忍不住悄悄對他做了個揮拳的動作,那瞬間似乎他的眼皮跳動了一下,嘴角也略往上翹。蘇焱心裡一慌,以為自己的小動作被他現,趕緊別過頭去坐好,過了半天偷眼去看他,現他依然是那副安靜的睡臉,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又對著他納悶地搖頭——她自己一身的汗,為什麼他還非要湊到她身邊來?也不嫌黏膩。而且肩膀被他靠著,她也不得不保持一個非常僵硬的坐姿,一路沒法活動,心理上老懷疑自己肩膀那處是不是快脫臼了。
其實秦觀一開始笑嘻嘻要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