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小年盯著的錦衣衛年紀不大,不足三十,有些微胖,不醜不俊,有些黑。
此時,他喉間嚥了咽,臉色微僵,有些緊張。
羅蜜起初不解,但當仔細看了會兒後,一瞬恍然,接著心底便是泛起涼意。
沈韜氣機已然變化,將這人牢牢鎖定。
在三人的注視下,這錦衣衛臉上的神情由緊張慢慢變得平靜下來,他的表情變得僵硬,卻是低低在笑。
“這是怎麼回事?”呂瑾手按馬韁,身子朝前探而微繃,顯然覺出不對。
“你是如何混進來的?”羅蜜冷聲道。
作為羅網中尋蹤匿跡的高手,被段無視親自誇贊然後放進此行的隊伍裡,本就擔負著極大的責任。可此時,卻連隊伍裡何時混進了一個外人都不知道,而且還不是自己最先發現的。
若不是顧小年,恐怕她還要一直被矇在鼓裡。
那錦衣衛低笑幾聲,身形陡然拔高几寸,但原本寬大的身軀卻有些縮水,幾乎是眨眼間,形體大變。
身周之人一下遠離幾分。
那是張很普通的臉,中年人的臉上似乎帶著這個年紀的愁苦,只不過這時卻在笑。
“不好,快退!”沈韜的注意力一直鎖定在對方身上,此時瞳孔一縮,驀然喝道。
一聲爆喝,反應快的諸如羅蜜則抱起唐心從馬上飛掠而退,反應慢些的則還未脫馬。
有些晚了。
中年人的雙手一直藏在不為人看到的飛魚服氅衣底下,而他身軀雖然縮水,但那肚子並未減下去,只不過因天黑加上飛魚服的深色,所以並不太引人注意。
此時,他整個人卻是一下爆開,如同落下的炸藥,血雨與碎肉飛濺。
夜裡,血的顏色是那樣鮮豔。
有慘叫,那是躲之不及的人被爆炸波及到了。
哀嚎在陡然安靜下來後是如此清晰,又令人寒毛倒豎。
四下裡,忽然有光出現,先是一束,接著就像是螢火蟲般星星點點,那是火把,表明四下圍上了許多人。
羅蜜用手扇著爆炸後的煙塵,味道太過難聞,裡面有肉焦糊的臭味。
煙塵很大,四下看不清,只能隱約看著那些突然出現的光亮。
沈韜退的最早,此時卻聳然一驚。
“大人!?”
在方才,他分明沒看到顧小年有躲閃的舉動!
話一出口,一縷寒芒忽地自左側而來,出手刁鑽而又狠辣。
“什麼人!?”沈韜回身一拳,口中怒喝出聲。
他這一聲不是壯膽或是受驚,而是為了提醒其他人。
拳風破開煙塵,顯露出了偷襲者的真容。
沈韜雙眼一睜,兩人交錯後,他大聲示警,“小心身邊東廠的人!”
話音落下,錯身那人回身便劈來一刀,沈韜察覺殺機,雙拳迎上,毫不留手。
那邊,在他示警之後,羅蜜等人自然注意東廠的人,但東廠之人也有無辜,他們被這突然的一聲喊搞的有些疑惑。
場中忽地好似颳了一陣狂風,煙塵四散,登時一淨。
顧小年坐在馬上,鼓盪真氣散去,臉色微沉。
眾人這才看清場中,那與沈韜交手的正是某一東廠之人。
呂瑾眼中雖有疑惑,卻也沒有貿然出手,而是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呂大人不知道?”顧小年感知著從四下田野裡圍攏過來的人群,開口道。
呂瑾眉頭一皺,“你這是何意?”
顧小年瞥她一眼,沒心情分析她話中真假。
“這還是拜你所賜。”他說道:“你傳書也太頻繁了些,讓宮中那位起了殺心。”
呂瑾臉色一沉,“顧小年,你休要信口雌黃!”
說著,她朝四周看了看,道:“前邊咱們就碰到過幾具屍體,現在又被魔教賊人所圍,明顯是因為你中了魔教的奸計。”
呂瑾冷笑幾聲,“你這是一直被魔教牽著鼻子走!”
這時,沈韜那邊傳來一聲沉喝,已然是他將那東廠緹縱擊敗擒下了。
“說,你是誰的人?”沈韜封住這人穴道,抓著衣領問道。
被他所擒之人嘴角露出幾分冷笑。
沈韜眼神一變,手上猛然變抓為刺,一下戳進這人喉骨。
好像是什麼機關碎裂了,一聲脆響,手中那人只是抻了抻腿,便一動不動了。
同時,原本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