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回來了。”
有負責警戒的錦衣衛見了,連忙招呼一聲。
羅蜜見了那人步履輕鬆的樣子,便明白幾分。
“休息的差不多了吧?”
顧小年上馬,說道:“那便趕路吧。”
眾人自然沒有疑議,簡單地清理了所留痕跡之後,便再次上路。
……
木落雁南度,北風江上寒。
中州有江,名為洗寒江。
時日又過半月,天邊晚霞紅豔,風已經有些涼了。
一行人在洗寒江畔駐馬,臉上多有疲色。
即便是習武之人,這般連日追蹤,縱馬不歇亦是折磨。
錦衣衛幾人此時躺在江邊的石上,脫了靴子在鬆散著筋骨。
羅蜜有些心疼地看了眼疲色很重的唐心,不由地甩了甩馬鞭。
“顧大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呂瑾走過來,忿然出聲。
就連硬漢似的沈韜,此時也看了過來。
顧小年整理了一下玉冠,說道:“什麼什麼意思?追人便是。”
“可這麼一直跟在他們屁股後頭有什麼意義?他們明擺著是在跟咱們兜圈子呢,光是這洗寒江,咱們都順著跑了兩天了。”
呂瑾不是第一次發火,但這次卻很直接,算是將心裡的不滿都說了出來。
“要是追捕魔教的話,完全可以調人來圍堵,就憑他們幾個,即便是他們武功高強,那也要伏誅。”
呂瑾搓了搓臉,道:“明日便是中秋了,咱們應該早完成任務,回神都的。”
這話說了,不只是那些錦衣衛和東廠諸人,就連羅蜜幾個也是看向那坐在青石上的年輕人。
顧小年抬頭看她,“那你覺得,為何傳信神都之後,援兵到現在還未出現?”
“這?”呂瑾蹙眉,她早在七劍鎮的時候便傳信司禮監,可正如對方所說,這麼久了,朝廷的人早該到了才是。
“追人,咱們累,他們更累,因為他們是有目的的,並且隊伍裡還有三個累贅。”
顧小年說道:“況且咱們一直吊在他們身後,他們不可能察覺不到。”
“那你到底打算做什麼,這總該跟我們說明白吧?”呂瑾說道。
顧小年輕笑一聲,“現在中州地界已經湧入了不少江湖人,武道聖地的人領頭,佛道分明,散人亦是不少。為什麼?還不是得到了風聲,想要在這除魔一事上拔得頭籌。”
呂瑾不解,“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為什麼要做?”
顧小年沒有回答。
羅蜜翻了個白眼。“為了揚名唄。”
“揚名?”呂瑾擰眉,久居宮中,她的確是見識少了許多。
羅蜜道:“浮雲觀有龍雀榜,普天之下的年輕俊傑榜上有名,但江湖看的不只是武功,還有威望。”
沈韜接過話去,沉聲道:“有一個字,自通武道以來古老相傳,那便是‘俠’字。如今天下承平,江湖之上雖不乏俠客出沒,但終究難得認可。
像戚懷傷這般亂世崛起的草莽大俠已經極少了,但他也只敢言‘義字當先’,因為他知曉‘俠’的分量。而就算是天下漕幫的楚狂聲,一時英豪,所作所為之中也有違背俠義之舉,亦是難稱大俠。”
他頓了頓,看了眼望江不語的顧小年,然後道:“此次魔教妄圖重整,不管目的何在,終究是給這暗流湧動的江湖注入了一份鮮活。”
呂瑾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些江湖門派都想要‘剷除魔教’的這個名聲?”
“正如除閹黨那般,大的名聲就是護身符,逢變之時不止可以保全自身,更能為身後家族帶來便利。”
沈韜說著,忽地不說了,他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
顧小年看了他一眼,說不出是什麼語氣,“看來各位心裡都很明白。”
沈韜垂了垂首,羅蜜偏開了頭。
顧小年說道:“他們不是在故意兜圈子,而是在確定地方,也就是他們的目標。”
“是什麼?”呂瑾下意識問道,但馬上住口,也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傻了,魔教的目標,對方如何能知道。
她想了想,道:“可朝廷那邊,為什麼沒有動靜?”
這個問題,就不是沈韜和羅蜜能夠揣度的了。
顧小年沉思片刻,忽地問了句,“你最近是不是一直跟宮裡有聯絡?”
呂瑾揚了揚下巴,沒回答,但神態已經表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