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問,一臉委屈,“奴婢知道爺要問,就問了洗衣房幾位大娘,這一問不打緊,這幾位大娘都朝奴婢嚷開了,說兩件髒衣裳,誰耐煩看,送來就放在那裡,一直沒人肯碰,怪醃膩的,難道藉著兩件髒衣裳,還誣賴誰不成?”
邵英傑不耐煩聽她囉嗦,抓著那兩件衣物,奔裡間去,素雲姨娘此刻在屋裡聽得一清二楚,早已嚇得心膽俱碎,邵英傑走到床前,一把扯開床前帳子,素雲姨娘尚未看清,一團東西砸下她的臉,“賤人,竟敢說謊騙我。”
邵英傑扯帳子時,用力過猛,一邊帳子扯落,素雲姨娘看清楚屋裡,一張張臉都盯著她看。
邵英傑回身,一眼看見巧兒,一手抓住她,“你說,你主子是怎麼回事,何時小產的?瞞了多長時間,你若敢說一句假話,爺今就殺了你。”
巧兒嚇得站立不住,腿哆嗦、嘴哆嗦說不出話。
素雲姨娘看一團衣物甩進帳子裡,仔細看,褲子上全是血,心神恍惚,怎麼這麼多的血,明明自己吃了藥,不大流血了,這怎麼回事,一定是吳淑真那賤人故意弄上去的。
素雲姨娘抓起衣褲,朝邵英傑急辯,“爺,這不是婢妾流的血,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婢妾,爺明察啊!”
屋裡眾人心裡都想,這姨娘是不是神經錯亂了,不是你的血,是誰的,誰又弄上血來誣陷你什麼,誣陷你小產,明明已經都小產了。
巧兒聽主子一喊,心裡突然生出一絲僥倖,抖著道:“爺,姨娘卻是小產了,看流的這些血,若不是小產,怎麼會流這麼多的血水,爺說的東西,也許是丫鬟拿去一路上掉了,粗心不知道。”
邵英傑抓著她的手停留片刻鬆開,想想她說的可也是,許是丫鬟粗心,一路走,掉落花園草叢或別的什麼地方,沒人發現。
素雲姨娘腦子片刻清醒,尖聲叫道:“爺,婢妾真沒騙爺,胎兒之前好好的,真的是跌倒流掉的。”
邵英傑回身瞅瞅她,半信半疑,巧兒在邵英傑一鬆手瞬間,人跌倒在地,爬不起來了,坐在地上心想,反正胎兒沒了,大夫把脈,那個能確定就是先前就沒的,咬死了不吐口,三爺只有一半信,過些日子姨娘籠絡住三爺,不就沒事了。
素雲姨娘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邵英傑,飽含委屈,看得邵英傑心軟,彼此相愛那麼多年,他寧願相信她沒有騙自己。
邵英傑口氣軟下來,“好了,事已至此。”
瞅眼吳淑真,“既然說不清楚,我看這事就…。。”剛想說揭過不提,反正是孩子沒了,早沒晚沒都是沒了。
話說了一半,就見一個人,分開眾人,來到邵英傑面前,咕咚跪下,“爺、奶奶,奴婢有話,不敢欺瞞主子。”
邵英傑低頭一看,是素雲姨娘的貼身丫鬟靈芝,厲聲道:“有什麼話快說?”
靈芝瞅了炕上躺著的素雲姨娘一眼,看一眼巧兒,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剎那,便換上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放低了聲音,“素雲姨娘於月前就已小產,大夫說的沒錯,那日夜裡,奴婢看見巧兒拿著一包東西,鬼鬼祟祟去後花園,奴婢跟去一看,巧兒在埋什麼東西,後來奴婢又聽說,姨娘找了外間小廝抓藥吃,一問說是小產後惡露不止,是巧兒找的人,去醫館抓的藥,姨娘那段日子不敢出屋,謊稱有身孕,不方便走動,連奶奶上房都不去。”
邵英傑聽完,臉色大變,疾言厲色,“既然你說看見,那東西埋在何處,你帶人去挖出來,若有則罷,若沒有,你誣陷主子,罪名不輕。”
靈芝叩頭道:“奴婢句句是實,不敢有半句謊話。”
吳淑真吩咐陳福家的,“你帶人拿上傢伙,跟著她去花園裡挖,注意別驚動人。”
陳福家的答應一聲,招呼人跟著靈芝一塊去後花園,靈芝前頭引路,陳福家的帶著幾個粗壯的婆子後頭跟著,靈芝帶著眾人從角門進到後花園,按照記憶,指出當時埋藏東西地點。
入秋,昨剛下過一場秋雨,地上的泥土鬆鬆的,幾個人手裡提著鐵鍁,開始挖,幾鍬下去,便發現土裡有東西,陳福家的上前一把扯出,開啟,裡面果然包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已腐爛,衣裳完好無損。
陳福家的拿帕子掩住嘴鼻,提著到小偏院,邵英傑和吳淑真在堂屋裡等,看見陳福家的手裡提著衣物進門,知道找到了,陳福家的不敢把髒東西遞給主子,小心地開啟,讓邵英傑和吳淑真看一眼就包上。
邵英傑看一眼,掉過頭去,胸口止不住上下起伏,痛徹心扉,一是失去胎兒之痛,二是恨素雲姨娘欺騙,罔顧他這些年